適之不要緊,好歹等我過了春闈再說吧。
放眼大唐,若說現在還有能力,且有動機救太子的話,那就是高力士了。李林甫何許人也!這個時候,會放鬆對高力士的監視?
你作為外朝左相,這個敏感時刻去找內侍省的高力士,不是洗淨了屁股送上去讓李林甫幹嗎?
也就二十天的時間了,李昂不能讓李適之在這期間出什麼意外,因而不惜得罪徐驚鴻道:“宮闈之中,向來是步步殺機,有些事情,為君者向來是寧可信其有,不信其無;
眼下韋尚書與皇甫大使之事,已經讓太子瓜田李下,飽受猜疑。若是李相公再與高公公私下聯絡,無異於火上加油!當此之時,李林甫一定對高公公的一舉一動予以高度關注!與高公公聯絡想瞞過李林甫的耳目,難於登天。”
一直沒有插嘴的李霅,也忍不住說道:“父親大人,日之所言有理,此時與高公公聯絡,且不說有沒有用,恐先授李林甫以柄啊!”
李適之頷首道:“日之言之有理,然眼下該如何是好?”
那徐驚鴻被李昂當場駁了面子,很是不快,此時又說道:“相公,恕卑下直言,且不說救韋尚書和皇甫大使,就是救相公自己。光論一點,相公向來與韋尚書善,且身為左相,此時百官皆看著相公,相公若置身事外,豈不令人齒冷?將來在朝堂之上,恐再無人願附相公羽翼矣!”
乍聽起來,徐驚鴻的話也不無道理,李適之聽了之後,又有些意動了。
若不是還念著那進士及第一事,李昂才懶得管他死活!真難理解,李適之是怎麼混上左相之位的!
李霅急了,對李昂說道:“日之,對此,你有何高見?”
“若皮之不存,則毛將焉附?”李昂淡淡地說道,“在學生看來,眼下李相公要考慮的是,如何先保住相位,甚至是先保住性命,再去考慮將來朝堂上的事吧。”
聽了李昂的話,李霅在旁邊跟著說道:“大人,孩兒覺得日之所言有理,眼下緊要的是大人要先擺脫干係,免受牽連,唯有如此,才談得上其他。日之,李林甫眼下首要之務是對付太子,誠為不假,然怎知他不會連帶著把家父一起牽連進去呢?畢竟牽連越多,所謂的朋黨也就越具威脅性,聖上也就越忌憚啊!”
總算還有個聰明人,李昂點頭道:“少卿所言不假,而且李林甫一定會這麼做。眼下唯一的對策,看來也只有棄卒保車、以退為進了;
若我所料不差,太子第一個去求救的,一定是高公公,而高公公能給太子的建議,也一定是棄卒保車。
相公若不信,但請靜觀一兩日,若太子不與韋尚書、皇甫惟明撇清干係,學生自甘來相府領罪。”
“棄卒保車,以退為進?”李適之神色猶豫,顯然不願這麼做,但形勢逼人,又別無他法,“日之,如何以退為進?”
“要保韋堅,已是不能。皇甫大使剛剛回朝獻俘,憑此邊功還比較容易挽回聖意。李相公可上表彈劾韋堅私會邊帥……。。相公別激動,請容學生把話說完,相公措詞稍加講究,彈劾韋堅的同時,或許還有機會救皇甫大使一命;
然就算暫時將皇甫大使救下,大唐也已無皇甫大使容身之地,塞路斯正在組建波斯復國大軍,需要一員經驗豐富的帥才扶助,相公可奏請聖上,貶皇甫大使西去,助塞路斯至河中訓練復國軍;
遠出萬里,唯有如此,才可能保住皇甫大使一命。另外,魚肉與熊掌不可兼得,現在能救得一人已屬不易,相公想兩人皆救,最後不但會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會累及相公自身。”
李適之聽了,喃喃地說道:“這…。。怎好如此,怎好如此啊!”
李昂見他還是拿捏不定,他正色地說道:“相公,聖上曾有敕命:宗室、外戚、駙馬,非至親毋得與邊帥往還;其卜相占候之人,皆不得出入百官之家;韋尚書作為太子內兄,趁夜私會邊帥,確屬違旨;相公身為左相,又豈能因私情加以姑息?若以私情斷國事,則相公與結黨營私的李林甫何異?”
李昂說得大義凜然,其實是在送李適之一個臺階,好讓他下臺,這也算是批評領導的藝術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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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0247章風高浪急
李昂離開左相府時,已是暮色四合,要是平時,坊門早關了。
今天是元月十六,元宵節前後三天,長安城內金吾不禁,大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