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還是薛鳴乾,當了多年的邊關大將,雖然此時渾身動一下都疼的要命,卻還是伸出手扶著手下支撐著下地。雖然每動一下,渾身都疼的厲害,但是他還是咬著牙,單膝跪了下來,冒著冷汗,卻聲音清晰的說道:“末將薛鳴乾參見大元帥!”
“四叔,你幹什麼啊?”福九嚇得趕緊從四孃的懷裡出來,眼淚都來不及擦,趕緊將薛鳴乾扶起來,“快點上床躺著!”
薛鳴乾卻沒有動,只是福九的攙扶讓他又是疼的一身冷汗。
四娘看見丈夫跪下,自己摸了一把眼淚,也趕緊跟著跪下,“薛氏參見大元帥!”
福九看兩個人都跪下,還不起來,急得直跳腳,“你們這是幹什麼啊?快點起來吧!”
薛鳴乾卻依舊低頭說道:“末將奉命守護貴陽,雖然不曾破城,但是卻未能提前探測出逆黨意圖,以至於釀成大禍。致使百姓輪於戰禍,將士慘死。末將請元帥處罰!”
“四叔!這件事怎麼能怪你?既然那些賊人早就做了存了狼子野心,豈是你能防範得了的?!四叔能孤軍奮戰,將叛軍三十萬大軍拖在貴陽,已經是奇蹟了。豈能還有罪?既然是功大於過,本元帥豈能再處罰薛將軍!將軍快快起來!”
為了減免薛鳴乾的罪惡感,福九不得已又說了兩句官話,然後回頭看了看蕭韌熙,她這身子,要是四叔不配合,她實在是扶不起來。
蕭韌熙明白,趕緊走了過來,將薛鳴乾扶起來,“薛將軍不必自責。既然元帥已經實情了,將軍可萬萬不可再心存愧疚了。”
“對,對,四叔,皇上也是知道您的苦衷的。更何況,你一個人獨立支撐,保住了貴陽,這就是最大的戰功。”
薛鳴乾聽福就說這話,不由得苦笑一下,“四叔這仗打成這樣,回去不被你二爺爺打一頓就已經不錯了,怎麼還敢想著功勞的事!”
福九立時笑了,坐到薛鳴乾跟前坐下說道:“放心吧,四叔,我現在官比二爺爺大,要是二爺爺想要揍人,我就用官威鎮住他老人家!不許亂髮脾氣!”
薛鳴乾和四娘等人一聽都樂起來,屋內的氣氛一下子緩解下來。
福九陪著薛鳴乾夫婦說了好一會話。三娘和五娘也過來想見,和四娘三個人湊到一起,說起久別重逢,幾個人又是哭又是笑的。
四娘聽說二奶奶竟然隨著老祖去了北邊,不由得心裡很是擔心。薛鳴乾也聽說老太爺竟然八十多歲了,還要掛帥出征,心裡就更是慚愧汗顏。琢磨著只要等傷好一點,就趕緊率軍北下,絕不能讓老太爺再因為這些事傷神。
薛文跑進來看見父親竟然如此深受重傷,不由得一下子就跪下去了,“孩兒不孝,不能守護在父親身邊,讓父親深受重傷,還請父親責罰!”
福九因為從早上起來一直折騰到現在,不由得就又累又餓,正坐在一邊低頭吃著蕭韌熙給削好的蘋果,一邊搖著小腿聽幾位嬸孃嘮家常。
結果八哥紅著眼眶跪地上說話,立時讓福九皺起了眉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蘋果,不想吃了。
薛鳴乾看了兒子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抹慈愛,“起來吧!這也不是你的錯。我聽你妹妹和你嬸孃們都說了,你這次表現的很好。我心中很是安慰。”
薛文聽見父親這樣說,摸了一把眼淚,站了起來。
福九看八哥心情不好,就想要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不由得笑著歪著身子去和薛鳴乾說道:“四叔,我和你告狀。八哥不聽話!”
薛鳴乾微微一笑,靠在軟墊的身體往前探了探,“他怎麼不聽話了?”
福九立時瞪大眼睛說道:“我讓八哥當軍需官,在後面押運糧草。可是八哥老是不樂意,不但去我那走後門,而且還和我發脾氣。四叔,你看我現在的肚子,怎麼能生氣?可是八哥一點都不體諒我,就是欺負我!”
說著,福九還委屈的憋憋小嘴,回頭瞪了薛文一眼。
薛文字來想反駁,但是看見父親凌厲的眼神,立時不說話了。
四娘也皺起了眉頭,不高興的問兒子,“老八,你真欺負你妹妹了?”
薛文看了一眼母親,嘟嘟囔囔的說道:“其實也不是欺負!那就是合理請戰要求!”
“才不是!你都是摔門出去的!”福九得理不饒人的繼續告狀。
蕭韌熙看薛文低頭都開始想往後躲了,不由得就偷偷的拉了拉福九的衣角,示意她別再說了。福九卻一點也不在意,搖搖小腿,得意的和丈夫一揚頭。
蕭韌熙沒辦法,只能無奈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