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頭也大胎也大,比我這還要兇險,可她就是挺過來了。”
兩個男人對別的女人怎麼生孩子可是不感興趣,常遠山更是起身去抱孩子:“顧兄看看孩子,給他起個名字吧。”
不等顧修起身,沈曼已然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個物件,舉了起來:“她說可能是孩子產得太遲了,她女兒三歲才開口說話,做事總是一根筋,許是憋出毛病來了。你們看這是她送給孩子的,說是能辟邪呢!”
常遠山剛抱起了孩子,轉身的功夫餘光就在那東西上瞥了一眼。
玉色瑩潤,一條青龍盤踞在玉身之上,他彷彿被定住了一般,腦海當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那是記憶的碎片,男人一把奪過古玉,拿在手裡端詳:“這是她給你的?”
許是他單臂抱子太過用力了,懷中的孩子哇哇大哭起來,沈曼伸手將兒子搶了過去,又遞給奶孃讓她去哄了:“你這是幹什麼!”
常遠山的腦海裡,也終於閃現了那個擦肩而過的身影,串聯起了一切。
他怔怔看著青龍古玉,沈氏的話猶在耳邊,丈夫去了戰場不知死活,有了身子無人照顧,孩子生產時候九死一生,到如今留下定情信物轉身離去。
顧修也到奶孃身邊看了看孩子。
他天生不喜孩子,看了只覺得醜巴巴地,忙別開了眼去:“怎麼了?”
當真是造化弄人,常遠山只是看了他一眼:“我出去一趟。”
說著扔下不明所以的兩個人,大步衝了出去。
第五章
第五章
夜幕降臨的那一刻,寶兒呆了一呆。
燕京比原來住的鎮子不知道大了多少,即使她順著路往回走,也似乎總走不對。不過她很快就停住了腳步,走了一個很小的包子鋪外攤前站住了。桌子上沒什麼人,幸好寶兒身上還有銅錢,上前買了三個包子。
她幼時經常隨著母親搬家,出門了找不到回去的路時,就坐在一個地方等,母親或者表哥或早或晚都會找到她的,從寶兒有記憶開始,她只有一次哭過,母親李朝寧找到她的時候,她餓哭了。
娘說寶兒是孃的心頭肉,寶兒是孃的寶,才不會找不到她。
心裡打定主意不動了,小姑娘坐在了當中扎眼的地方,託了片荷葉就慢慢咬了一口。
她吃東西向來很慢,雖然愛吃包子,但十分挑嘴。這一口肉餡在舌尖上翻滾後發現味道不怎麼樣,頓時扁了扁嘴,寶兒四處張望了下,也清楚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應該填飽肚子。正是一個包子快吃一半了,一個小黑影從暗處連滾帶爬翻滾了她的桌子下面,她從小傻大膽,不信鬼神,低頭這就對上了雙眸子。
是之前跪在她身邊的小花臉,他髒汙的小手抓著她的褲腿扯了扯,因為桌下一片陰影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你還有心思在這吃包子!”
寶兒猶豫了下,將荷葉掰成兩半捲了一個包子遞給了他:“你也想吃?給你一個。”
小花臉壓低了聲音又來拉她:“喂!我說你能不能不不吃了,現在是吃包子的時候嗎?武大武二他們可都琢磨好了怎麼收拾你呢,我不管了,反正話我帶到了,你愛怎樣怎樣,死活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可走了!”
他平日受欺負的時候,可沒少捱揍。
急巴巴跑了來,可正主也不回家也不躲著就這麼明晃晃地坐路邊,一會還能有好?
小花臉彎腰躲在暗處,轉身就要走,可不等他動,慢半拍才反應過來的寶兒才叫住了他:“誒,你等等。”
小男孩回頭看她:“怎麼?終於知道害怕了嗎?”
寶兒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眨巴著眼睛看著他:“我叫寶兒,你叫什麼名字?我娘說不要我和陌生人說太多話,知道你名字就算認識你了吧!”
說著還彎腰將包好的包子遞到了他的面前,“你的包子。”
她的掌心就攤在他的面前,上面放著用半片荷葉包著的包子,白白淨淨的小手在昏暗的燈籠下顯得特別的小,因為包子比她手大。家人們被流放,暗地裡處死,他被人戳了個透心涼在死人堆裡爬出來撿了一條命,去年又混進了燕京城,從來都是和一群小乞丐一樣的,對,他自己本身就是個小乞丐了,世人那麼星點的憐憫心憐憫過他的時候,包子或者銅錢都會被人扔在他的面前。
是的,是扔。
她還問他叫什麼名字,簡直……
包子和她的手一樣的白,再看看自己渾身沒有一個乾淨的地方,小花臉的心底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也光鮮亮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