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斂眉伸手去撫父親的眉頭,漫不經心地道:“他說他喜歡我啊。”
徐公怪異地看了她一眼。過去她來說婚事時,理由都是對方國家的好處,就好像她嫁的不是人而是國。可這一次,竟好似不一樣了。
徐公沒有再問。徐斂眉便開始置辦行裝,安排國事,一時間岑都上下都染了喜氣,宮中尤甚;就連鳴霜苑裡,空氣都好像走得快了一些。
柳斜橋聽聞,在公主離岑的這一個月,將由世子徐醒塵暫時秉政。
徐醒塵是出了名地愛打仗,卻也是出了名地討厭國事。柳斜橋不知公主是怎麼勸服徐醒塵安安分分坐下來給她守著國家的,從這個角度上說,他也不知她如此操持國柄,究竟有沒有想過以後。
她總歸是要嫁人的,有一個哥哥在,縱然是同時降世的孿生哥哥,她也不可能做真正的女主。待徐公百年,世子即位,她難道還要繼續弄權下去?若世子有了子嗣,她又當如何自處?
雖然外間總說這兄妹同心牢不可破,但柳斜橋總懷疑並非如此。他極少聽公主提起她哥哥的事情,她哥哥甚至從來不在有她的場合出現——也許面對這樣的妹妹,戰無不克的徐醒塵也不知如何是好吧?
偶爾公主會來看看柳斜橋。那日她來鳴霜苑擺足了排場,回去之後,流言反而不攻自破——原來鳴霜苑裡,只是住著一個行動不便的謀士而已,這沒什麼的。公主統率一國,還不能有幾個家臣?
他聽見這樣說法,啞口無言。
歲暮天寒,她來鳴霜苑時卻總還是一身單薄的月白裙衫,她將出行範國的道路事宜交給了他,每次只簡單地提幾個問,譬如何處有水流可飲馬,何處的大邑可安置偌大的隊伍,何處的山道難行不宜經過。他發現她對徐國的山川幾乎熟悉到了如指掌的地步,就好像每一棵樹、每一條河都是她親眼所見一般。
他曾禮貌地讚歎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