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燕侶狐疑地看了看他,聲音忽而詭秘地低了下去,“你是說馮皓?”
柳斜橋掩了睫,聲音很平和:“原來真有此事。”
燕侶上下打量他幾眼,難得地露出了些赧然的神色,“此事也非有意瞞你,馮將軍找上我時,你已走了。”
那我若是一去不回……
柳斜橋終於沒有這樣問。他不習慣這樣針鋒相對地說話。
他若是一去不回,不論是死是活,燕侶與馮皓聯手,總可以繼續同徐國作對。可誰知道,他這三個月一去一來竟都平靜如此,連一點漣漪都不能驚起?
想到此處,燕侶又有了些底氣去指責他:“這回你失了手,往後可再不會有這樣好的時機了。”
“失手就是失手,我做錯了,我無話可說。”
燕侶抿了抿唇。許久,她往前動了兩步,在咫尺之間直視著他的眼睛,輕輕地道:“你怨我了,是不是?我讓你一個人去抵擋徐公主的猜疑,卻繞開你去找了齊國,你怨我了?”
“不敢。”他說。
“阿歡,”燕侶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我們只有彼此,你知不知道?我只是在你離開的時候去搭上了齊國,你回來我不就同你說了?阿歡,在這世上,再不會有第三個我們的人了。”
他平靜地移開了目光。
“我知道。”他回答,“阿嫂。”
***
六月十五,徐公為世子和公主擺上了慶功宴,同時也宴請了楚國的階下囚們。
徐醒塵照例是不會來的。這是在岑宮的御苑裡,透過濃郁的花香和繁密的松枝,可以看見一輪圓而蒼白的月亮。燈火翩躚在林木之間,照映著四五道長長的筵席,和人們足邊漸淺而冷的脈脈流水。
在這樣的圓月下,亡國的俘虜,心情自然不會很好。楚王嬰何被引入座時,面色黑得像鐵。在他身後漸次坐下的是十數名楚國貴族,身後還立著楚國的宮人。
物是人非固然痛苦,卻不知人是而物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