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向河邊,他們也就跟了過去——
夜空被撕裂一個豁口,大雨終於瓢潑下來。暴漲的河水成了徐國的援軍,將楚國背水一戰的隊伍衝得七零八落,溺水而死的,踩踏而死的,戰鬥而死的,屍骸幾乎堵住了滔滔的河流……
柳斜橋躲在風雨飄蕭的草木叢中,看見那人從主帳裡出來,厲聲指揮著徐國士卒往河邊去。她連頭髮都未來得及束好。
風雨吹颳著她纖細的身形,倒映在他淺色的瞳仁裡,卻彷彿是頂天立地的模樣。
她又贏了,她永遠能贏。
他終於不再看她,轉過身去,一手按著傷口,另一手緊握著鮮血橫流的匕首,頭也不回地沿河往下游踉蹌奔去。
風聲淒厲地呼嘯過耳,雨腳如一根根毫不留情的針刺在他臉上。他聞見了空氣中飄來的血腥味,也看見了腳邊的河流裡混雜著濃稠的紅色。肩上的血被大雨衝下,墜入泥土,又匯進那河水裡去。
他想起那個面具,想起那雙眼睛,想起兩年前自己在簾後看見的那個身影,和她淡淡的那句“多謝大哥出手”……
他想起她每一次神乎其神的出兵,想起她對天下地形地勢熟悉到可怕的記憶力,想起她斬釘截鐵地說,她的大哥永遠不會猜疑她……
他甚至想起她這次從雲落山突襲楚宮——她走的是楚王私人的圍獵道路,若是那個從未去過楚國的徐醒塵,如何能記得如此清楚?
當然不能。
因為她根本沒有大哥。
那不是她的大哥。
那只是一個傀儡的空殼……真正的徐醒塵,其實是她自己!
肩上的傷好像驟然連線到心臟,剎那間痛得他彎下腰去。適才在帳中過度使力的右手在這時劇烈作痛,好像即刻就要斷掉了一般,他不得不用左手緊緊抓住右手,任大雨把肩傷衝得幾乎潰爛。
那個女人……他原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