遜之後總結出來的經驗。
避過之後,謝泓沒有立即還手。反倒是劉敬心浮氣躁,對方身形瘦削,但從外形上看自己已然穩操勝券,若是等下他的人反悔了,自己絕對沒有活路,因此急攻猛打,處處直擊謝泓要害。
這種不拘形式的打法,比慕容遜有章法可循的招式要難拆解得多。至少對於謝泓來說,因為毫無規律,所以也難以用最短的時間看準破綻,或者摸清他的路數。
他只是一味閃避,對方拳風虎虎,來勢洶洶,形勢對謝泓而言很不利。
巫蘅揪心地盯著,身邊那七八個部曲也揪心地等著,關於雪山上與慕容遜的那一戰,是所有人諱莫如深的一個話題,他們沒有親眼所見,也不願想象。但是他們心裡清楚,若是郎君再這麼毫無還手地繼續躲閃下去,撐不過二十招,有性命之虞。
在連續的閃避之後,謝泓已經被逼到了桌南,劉敬一拳揮落了棋子,散得滿地都是。
謝泓眼眸一動,就是現在了。
有些人可能自以為不顯山不露水,行事怪誕毫無章法,那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他的弱點早已曝露於人前。
劉敬的軟肋,就在他每一拳之後,右脅下會曝露出一個極大的空門。
這是反擊的最好機會。
謝泓凜了凜眸色,劉敬揮近一拳,腳踩在黑白子上,不甚一滑,而這時謝泓已經將右肩讓出了一半。
一旁觀戰的巫蘅花容失色,她要衝上去,他怎麼能這樣,這麼能……
可還是來不及。
眼睜睜看著劉敬一拳打在謝泓的肩頭,那一拳用了十成力,巫蘅彷彿聽到了骨骼斷裂的清脆的聲音,臨危之際,謝泓也一掌切在劉敬的腰間。那是一個極大的空門,也是一個死穴。
劉敬“嗷”一聲慘叫,跌倒在地,渾身激顫。
“阿泓!”巫蘅扶住謝泓,他臉色蒼白,迷離的微笑宛如遮了一層雲障,看不分明。
他曾經說過,與慕容遜那一戰,他被卸了一隻胳膊,是不是就是這隻……
“阿泓……”巫蘅咬著牙,眼裡噙著兩朵淚花。
“郎君——”身後的部曲也終於恍如夢醒,沒想到郎君竟然在他們面前再度受傷,一個部曲義憤填膺地將重傷的劉敬架了起來。
巫蘅抱著他,飛快地抹了把淚水,“找大夫來!”
“是!”幾乎已經傻了的幾人終於反應過來,一行人匆匆地往外跑,只剩下兩個在原地照顧。幫著巫蘅將謝泓扶入臥房,夏光炎熱,他的臉上都是薄汗,巫蘅用冰涼的素絹貼在他的額頭,俯下身替他寬衣。
“謝泓,”她一說話,就不自覺帶了一種哭腔,謝泓拿左手握住她,巫蘅斷續地道,“為什麼……你非要這麼罰我是不是?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又不喜歡劉敬,我恨透了他,可是我不想找他報仇,我只想守著你……謝泓,這不值得。”
“你恨他啊,”他微笑起來,儘管臉色蒼白,額頭盡是汗水,可是那樣的笑容還是從容俊雅的,“阿蘅,我替你報仇雪恨了,你可開心?”
巫蘅拼命搖頭,眼裡的水大滴大滴地落,“混賬,謝泓,你就是這麼輕賤自己,非要與劉敬那個小人比較什麼,我又開心什麼。”
他輕輕一嘆。
巫蘅扯痛他的右手,他輕輕皺了下眉頭,巫蘅飛快地拿開,低低道:“上次受傷,是不是也是這裡?”
“嗯。”
他終於供認不諱。
“我那麼對劉敬,是他前世欠我的。”
巫蘅愣了一愣。
用了很長的時間反應,她不可置信地低下眼簾,眼前的男人臉色蒼白,依舊帶著一絲寵辱不驚的微笑,眼眸卻深不可測。
她突然想起一個虛無縹緲的過去。
前世的謝泓是怎麼死的?
在她故去的三十年後,那份記憶一直保留著。她還記得,謝泓喪妻之後,獨身不娶,他逝世之前沒有一點半點波瀾,訃聞來得莫名其妙,巫蘅只能想起來,他英年早逝,活了不過三十歲而已。至於是怎麼死的,她也不能得知。
可是,她震驚地看著謝泓,原來——原來他知道麼?
她一直以為今生最大的變數就是謝泓,上一世她從來不曾在建康邂逅過他,從來不曾與他有過什麼牽連羈絆,可是現在全都有了,他們成親了,有了共度餘生的可能。她一直以為這是變數,可原來真相竟是,他與她,早在局中?
手心一片濡溼,巫蘅強迫自己冷靜,終於聽到他靜靜地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