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又會慢慢變成恨,先恨自己,再恨身邊的人。日子久了,那丫頭會不會幫著旁人踩顧氏一腳都難說,遑論幫她出謀劃策!
楊恩祿自己咂摸夠了後,心下記住了趙成瑞,覺得日後可以結交一下。而後他往屋裡瞅了瞅,王妃的臥房裡聽不著什麼聲兒。
又過了會兒,終於聽見王爺吼了句:“反了他了!”
房裡,謝玉引氣息一滯又一舒,心道自己說了這麼半天,他可算有點反應了。
她今日去淑敏公主府,著實聽了不少事,總之就是淑敏公主的婆婆住到京裡後經常給公主添不痛快。
比如在公主和駙馬生不痛快爭了幾句嘴的時候,婆婆就會一連幾個天尋理由把駙馬支開,讓公主見不著他。公主若去找她“要人”,她還會冷嘲熱諷,明裡暗裡給公主臉色看。
——這種事讓她們一眾妯娌都義憤填膺。各府正妃都是細細地把事情記住了,回家之後說給夫君,好再一同商量接下來怎麼辦。
於是即便孟君淮已經不高興了,謝玉引也還得說:“這樣的次數多了之後,那張威估計是看公主性子好,膽子便也大了。再吵嘴便不用他母親多說什麼,他自己就能離府幾日不歸,聽公主說,他還……”
她都不知道怎麼往下說,已說出的都已經夠過分的了!
和她嫁給他當妻子、他晚上來不來她正院全由他做主一樣,駙馬娶了公主,公主是否見駙馬,也該是公主拿主意。若公主不見,駙馬不能做什麼,而公主若見,那叫“召駙馬入侍”,駙馬必須隨叫隨到,沒聽說過有敢離府幾天不理公主的!
“他還……往府裡帶過別的姑娘。”謝玉引終於把這句更過分的說了出來,低著頭又呢喃續道,“十一皇子府那邊說幫公主查過了,說是八大胡同裡醉香樓的頭牌,叫陳什麼的……”
“陳妙容!”孟君淮鐵青著臉說出這三個字。
“嗯,對!”謝玉引眼睛一亮,“殿下怎麼知道的?”
“……”孟君淮一掃她的神色,立即道,“我沒去過。”
☆、第35章 贈禮
之後小半刻的工夫,謝玉引都有點兒懵,不太懂聊淑敏公主的事聊得好好的,孟君淮怎麼就突然扯到他去沒去過八大胡同上的問題上去了?
不過看他說得認真,她也就先聽著。
孟君淮有些窘迫地說,其實他也不是“沒去過”,但是絕對、絕對、絕對沒跟任何一位八大胡同的姑娘發生過不該有的事情。
那他去八大胡同到底是幹什麼呢?其實是這樣:
大殷朝的皇子出宮建府都早,他建府那年十五歲,郭氏還沒過門。差不多前後腳出來的,還有十六歲的五哥、十四歲的七弟和八弟。
十幾歲,對於男孩子來說,正是對什麼新鮮事都想挑戰一把、又覺得“老子已經是個大人了!”的時候。而且,皇子們從小都在宮裡長大,每天面對的都是紫禁城的一畝三分地……偶爾出宮避個暑什麼的,也就是換塊“一畝三分地”待著。
這時候,突然宮門大開讓他們各有自己的府了,意味著什麼?外面的廣闊天地、京城的燈紅柳綠、衚衕串子裡的紙醉金迷……
天吶!都沒見過啊!
幾個人那會兒都是看什麼都新鮮,加之既不缺錢又都是皇家人,出了宮門簡直就沒什麼能讓他們害怕的了。
於是,四人中年紀最長的五皇子大手一揮:“兄弟們!咱們逛窯子去吧!”——他們就勾肩搭背地去了。
不過,能入皇子們的眼的“窯子”也都不是一般的地方,裡頭主事兒的人一個比一個精。當時估計一看這幾個人的氣度出手和歲數,就多少對身份有點猜測,應付得十分“得當”。
——他們說要找花魁,樓裡就叫了花魁來。但又沒有讓花魁和他們幹任何床上的事兒,直接唱曲喝酒把幾位小爺哄開心了,就給送走了!
謝玉引聽到此處覺得十分神奇:“那你們真的聽完曲、喝完酒就走了?去青樓……不都是為了‘那種’事嗎?”
不管去什麼地方,去了之後把“初衷”給忘了不是很奇怪嗎!
支著額悶頭說往事的孟君淮抬眼一掃她,見她聽這種事還聽得雙眸亮閃閃的,直眼暈!
他懊惱地揉著太陽穴:“那會兒我們玩心思哪兒玩的過她們啊?花魁啊,個個閱人無數,真是不知不覺就被她們哄走了……還心甘情願地掏了不少錢。就說這回被張威帶回駙馬府的陳妙容吧……我就記得她那日好像連笑都沒怎麼笑過,愣是哄得五哥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