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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君淮循循地吁了口氣。
原來如此,這倒是說得通的。倒鈔司是印鈔換鈔的重地,雖由戶部掌管,但同時也有宮中宦官從旁協助。這是為了不出岔子,現在反倒因為喝酒賭錢的事出了岔子,問起罪來自然牽連不小。
但又是戒嚴又是欺君的……
孟君淮冷笑,這薛貴多半是想等事情拖久了之後混淆視聽,讓戶部背這個罪名。
想得美,打了他還想讓他的母族背黑鍋?
走著瞧!
。
亥時已過,月初稀薄的月光灑進臥房。幾尺外的榻上,謝玉引已經睡得昏昏沉沉。
從用完晚膳到臨睡前,她往院子裡看了好多次,清楚孟君淮還沒走。
可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在沉吟的樣子,她思量再三覺得不去擾他為好,就繼續讀自己的經。
然後她困了。
看他還在外面“入定”,她就安安靜靜地自己先盥洗上榻。囑咐珊瑚多備兩盞籠燈,如果他一會兒回了神要回前頭、或者去哪位妾室那兒,路上得有燈照明呀?
囑咐好後,她就心安理得地睡了。
睡著睡著突然被人很不客氣地往裡推,玉引不舒服地皺皺眉頭但沒醒,耳畔就響起了怒語:“堂堂一個大家閨秀,睡覺睡得四仰八叉的?”
她睜睜眼,看見昏暗的燈光中,他眉頭緊鎖:“進去點,我也要睡了。”
玉引立刻清醒!
“……殿下。”她一邊蹭到裡面給他讓地方,一邊一臉驚悚地望著他。兩個人上回一個被窩睡覺,是他正養傷動彈不得的時候,但現在他傷已經好了……
孟君淮一掀被子躺進去,他原本想跟她說正事的,但一看她這模樣就生氣:“懶得理你。不過勞你記得我們是夫妻好嗎?”
“……”謝玉引紅著臉。
其、其實她知道他們是夫妻!也知道他們成為夫妻後有什麼該做的“事兒”還沒做!
但那種事想起來就很讓人難為情啊!那麼羞恥的事……換做尤側妃她們,也會覺得怪怪的吧?
嗯!肯定不是就她一個覺得怪怪的!
謝玉引理所當然地這樣想著,一隻手突然環到了她腰上。
“殿下?!”她沒忍住喊了出來,孟君淮還是一用力將她圈近了,沉了口氣:“我就說幾句話。”
那您好好說不行麼?
她委屈地僵在他懷裡。
“你明天往家裡遞個帖子,改天回趟家吧。到時直接跟你家裡留句話,讓你長兄抽空來一趟。免得專程傳話了,我無緣無故見個錦衣衛,太惹眼。”
得知“對手”是秉筆太監之後,他就打算借錦衣衛的力了——錦衣衛雖然近來很廢物,但到底名頭響、案件緝查一類又是分內之職,辦起這事來比較名正言順。
畢竟倒鈔衚衕那兒現在還戒著嚴呢,他總不能讓王府護軍闖進去查。
孟君淮言罷等了等,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她僵硬地在他懷裡悶聲道:“哦……”
他一怔,挑眉看看,手溫和地在她背上撫著:“你要是想家就多住幾天,晚些回來也不打緊,隨意些。”
她又說“哦”。
哈哈!
他突然心情不再那麼沉鬱了,發現了點樂趣——這個小尼姑,平常時而能氣得他嘔血,時而又能特別靈巧地“點撥”他一下讓他震驚。但是隻要和他一起躺到床上,她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全身上下哪兒都動不了,連話都不能多說。
於是,思緒剛被他牽引到正事上的謝玉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到他突然側支起頭看她,一臉的饒有興味。
“我跟你說啊,你也不用跟家裡說太多,只說我想認識認識你長兄就可以了。”他故意蘊了一派慢條斯理的口氣,手伸到她頸前,食指中指似很隨意地敲著她的鎖骨。
謝玉引滿面驚意地垂眸看看:“哦……”
哈哈哈哈真的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樣!
孟君淮雙臂一環,再度把她攬進懷裡。
玉引嚇壞了,不懂他怎麼突然一驚一乍的,這是心情好還是不好?
他把她按在懷裡之後可算得以讓面上顯出笑來,笑了好一會兒,想起剛才自己因為心情不好,把她往裡推時甚至有些“粗暴”。
他含著歉意吁了口氣,愣著神的玉引毫無防備間,乍覺額上被什麼軟軟的東西一觸。
她後脊微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