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帶著很多繭子。
冰涼的手被人拉住,他有些靦腆的害羞,想到對面之人是自己崇敬的先生,江城偷偷地抬起一點點眼角,悄悄地仰視。
一寸寸揚起的睫毛猶如瘙癢的蒲絮,撓的人心尖子癢癢,乾淨的白玉面頰尚帶著孩童的天真和屬於少年的青澀,那種綻放在偷窺中的崇拜**,小心翼翼又蠢蠢欲動的羞澀,惹人憐愛,比光、裸的舞女還要勾人。
眸色漸漸深沉,張培青扶起他就勢鬆開手,平靜地又說了幾句囑咐的話,很鎮定地離開了。門外王衡和新管家聊天,韓平晏默默地站在一邊,等她。
她一出來,王衡立即撇下管家歡脫地湊上來。
“先生,您對那小子太好了,還親自給他送藥,對我都沒這麼好。”最後一句小聲嘀咕。
張培青看了看自己的手,眸光閃爍,背到身後去,面上依舊笑語吟吟。
“他是病人,要忍讓一點。我家阿衡才是最好的,誰都比不上。”
果然聽罷傻大個咧開燦爛的笑容,白牙閃亮。
“先生待我真好!”
“那是,我不待你好待誰好。”
韓平晏在一邊靜靜聽著兩人的話,垂下眼睛,呆呆地盯著腳邊微小的螞蟻。它艱難地搬動著一塊超出身體負荷的糧食,一步一步靠近陽光,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稍不留心就會踩死在土地裡,屍骨無存。
——
夜色靜謐,屋子裡,朦朧燭火照映出兩個人的影子。
“查到歷城的事情了嗎?”
“這裡是全部的資料。”
王衡把一個木匣呈上,“先生,我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勁。”
開啟蓋子,拿出裡面一張張帛書,她認真地觀看起來。這些東西除了關於歷城事件的調查外,還有一份江城的身世資料。
上面寫的大致和當初看的那一份一樣,只不過沒有那一份詳細,最重要的是沒有那一份來的快。中間十幾天的相隔時間,並不是他們的手段太慢,而是楚太子太快。
“哪裡不對勁?”
頭也不抬繼續把東西看完,她興致勃勃倒想聽聽傻大個怎麼說。
沉吟片刻,他道:“外人都知道是司馬先生的功勞,即使有懷疑,可沒有確切證據說明您就是謀劃人,就算別國知道了也不會大張旗鼓宣揚。這般突然不明不白天下皆知,肯定有陰謀!”
☆、第27章 挑釁
她十分詫異,看來王衡還真的沒少學到東西,想到之前這孩子信誓旦旦說要好好學保護她,張培青這個安慰。沒白疼!
“既然如此你說說是什麼陰謀。”
“這個……”
俊臉紅紅的,撓撓頭髮,傻里傻氣:“我只能猜到前面的,後面的沒想過。”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陰謀權術這種東西只有先生這些人才能把握,如果他真有那個本事早就不是個小小的侍衛了。
“沒關係,你做的已經很好。”
半眯起眼睛,把深不可測的幽光收斂在兩彎眸中,她手指敲擊桌面,慢慢分析道。
“任何計謀被設計出來的本意都是為了要把自方利益最大化。把天下的棋局攪渾,對誰最有利,誰就最可能是那個人。”
王衡眼睛亮晶晶,“先生是不是已經知道那人是誰?”
她搖搖頭。
“如今局勢太複雜,除罷七國之外還有無數小國家,而在這七國之中另還有趙楚齊三個大國,他們之間每一個都是對立存在,又彼此需要對方來穩定這個表面上的平衡狀態。很有可能某些看似毫不相關的人會橫插一腳,要想從中分析出真正原因太難。”
按照目前的調查來說,她的事情已經全天下皆知。
這種恐怖的傳播速度在現今亂世幾乎是不可能的,更從側面反映了一個事實。這件事情,並非出自一個人的手。
或許在剛開始是由某一個人推動,但是之後的發展早就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掌控,被暗中無數隻手一次又一次的推波助瀾。
張培青覺得,除罷趙國這個最不想她出名的國家,其他各國只怕都多多少少有點關係。
這種猜測太讓人心驚,她也不敢貿貿然下定論。
初冬時節,窗外的夜風呼呼啦啦作響,在死寂的黑夜中猶如悲慘的啼哭,撞擊在木頭窗戶上發出“咔噠咔噠”的脆響,給濃厲的夜色增添了幾分陰陰森森。
忽而一團狂風暴擊,將半遮的窗戶“砰!”地撞開,刀子似的冷風直逼面頰,割的人臉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