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那些算計並不複雜,或者她為了掐斷嫁到沈家的可能,對她自己做的事情,根本就無意遮掩,他父親和祖母很容易便查出了事情的始末。
不管最開始是誰想算計誰,但最後安然無恙的卻是她,而她親自佈置,反算計了她的親妹妹,害了她的終身,在他祖母和父親眼裡,都實在太過毒辣,讓人不能不想到她的生母,誠郡王妃韓氏……
毒辣。沈鐸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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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花園裡,沈安如正陪著以宓說著話。
沈安如知道自己兄長喜歡以宓,便處處對以宓照應著,饒是以宓對沈鐸無意,對沈家無甚好感,卻對沈安如討厭不起來,甚至可以說,稱得上喜歡了。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喚道:“夏以宓!”
聲音尖利含著滿滿恨意,但卻可以聽出是已經壓抑了音調而似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
兩人回頭,便看到神情有些慌亂,滿臉通紅,眼睛裡帶著壓都壓不住的恨意的夏以珠。
她瞪著以宓,像是要撲上來吃了以宓一般。
以宓皺眉,她看了一眼夏以珠身側急慌慌想拉住自家小姐又不敢的大丫鬟茜碧,心中詫異,但隨即就道:“四妹,你這是怎麼了?我們現如今是在沈家作客,可不是在家中,不可無狀。”
夏以珠嘴唇抖了抖,她先前實在是被嚇著了,不明白好端端的受了沈安意的蠱惑,想算計以宓,卻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差點毀了自己清白,但稍微思了一下前後,便知道必是被以宓反算計了,她這個三姐,向來都是個詭計多端,卻最會裝模作樣的,所以心中恨極,剛剛才有所失態。
她捏緊了拳頭,忍著全身的顫抖,咬牙壓了好一陣,才勉強壓下去了翻滾的情緒,對著沈安如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行了一個淺淺的致歉禮,才對以宓道:“三姐,我剛剛身體不適,想尋了你一起去找母親和祖母,看可不可以先回家去。”
第4章 誰算計誰
以宓定定看了夏以珠稍息,微微點頭,便轉身和沈安如致歉道:“沈姑娘,舍妹身體不適,還麻煩容我跟祖母和母親稟告一聲,送舍妹先行回府。”
沈安如是個聰明的,看夏以珠這情狀便知先前她去荷院更衣期間必是發生了什麼,尤其是夏以珠身後跟著的沈府的丫鬟,那是她們大房的人,見自己看過去,便迅速看了自己一眼就低下了頭去,沈安如心念轉了幾圈,便猜此事怕是和她三哥脫不了關係。
她立即便笑著對以宓道:“夏四姑娘既然身體不適,夏妹妹便先送她回府吧,令祖母和母親那裡我會派人說上一聲的。”
夏以珠此時心情惶恐驚怕,她一面極想見自己的母親,可是卻也知道自己此時這個樣子並不適宜出現在眾人面前,若是剛才的事傳出去些什麼,自己的名聲可就毀了。
因此聽以宓和沈安如這般說了,她又急著想和以宓對峙,質問以宓,便聽言跟著以宓辭了沈安如,先行離了沈府。
出了沈府,一上馬車,夏以珠先前勉強才能維持表面的穩定面具便再也兜不住,伸出手一巴掌就向以宓打去。
“啪”得一聲,被打的不是以宓,而是夏以珠的胳膊被重重拍開。
以宓的力道很大,再加上馬車的突然跑動,夏以珠的胳膊直接撞到車稜上,劇痛中,委屈,害怕,怨恨,各種情緒讓夏以珠再忍不住,眼淚刷刷得就滾了下來。
她按著自己的胳膊,哭著尖叫道:“賤人,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人,是你,是你是不是?你竟敢,竟敢算計我的清白!我必告訴祖母,讓她活剮了你!”
以宓看著她,輕哼一聲,然後冷笑道:“讓祖母活剮了我?”
頓了頓,便接著帶了些輕蔑道,“祖母總說我們夏家是書香世家,女子需得賢淑良德,溫柔和順,道我是半途回夏家,未能自幼受夏家的家規教養,需得靜心修習夏家的規矩禮儀。只是卻不知祖母口中的規矩禮儀,賢淑良德,溫柔和順,可就是你這樣的?”
夏以珠的胳膊火辣辣的疼,看著以宓若無其事卻仍是漂亮得驚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只恨得氣都快喘不過來。
她嘴唇顫抖著,瞪著以宓,可是除了破碎的“你,你……”,其他的話竟是再說不出來。
以宓轉過頭去,不再看她,冷冷道:“你就回去試著讓祖母活剮了我吧。”
“不過,你要記住,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再整天想著算計別人,就跟你剛剛伸出的巴掌一樣,最後疼的,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