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以為意地道:“是麼?”
阿殷咬牙切齒,只覺沈長堂簡直比洛嬌還要可惡,得了便宜還囂張得很。偏偏別人就是有這個本錢,再囂張再可惡她也只能認了。她深吸一口氣,冷不防的,唇上探來兩根手指頭,帶著微涼的寒意。
“不許咬。”
好生霸道!連自己的唇不讓咬了!
她下意識地咬得更緊。
拇指摩挲著她的唇瓣,柔軟的觸感令沈長堂覺得如此新鮮,甚至有些愛不釋手,輕輕地一點,滑過唇心,碰觸到堅硬的牙齒,指尖上微微帶了溼潤。
阿殷害臊極了,侍疾便侍疾,哪有人這樣玩弄的!
她一惱,也許是黑暗中矇蔽了她的理智,她忘記身後的男人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張嘴咬住了他的手指頭。繼第一回留下的腳印後,再度留下一個牙齒印。
沈長堂也惱了,覺得阿殷不聽話,懲罰性地撬開她的牙齒,捏住她的軟舌。
“唔……”
阿殷說不出話來。
冰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舌苔,耳邊是他急促的呼吸聲。
“下次還敢不敢?”
他身體的火熱像是要融化她似的。
她一動,卻與他的手指有了更深的接觸,直接抵住她的上顎,壓根兒說不出話來,只能嚶嚀數聲。也是這個空當,手指鬆開了,她正想喘氣時,下巴被捏住,隨之而來的是燙熱的唇舌。
比之前兩回的青澀,這一回已然上手,熟門熟路地攻城略池,如進自家庭院那般,絲毫也不客氣。
阿殷渾身力氣漸漸失,軟在他的懷裡。
第26章
“……懇請侯爺收回成命。”
事後,阿殷匍匐在地,雪白的廣袖鋪開,白色的綢緞像是盛開的白玉蘭,中間還有一縷一縷漆黑的花蕊。遮光的木板子早已從窗沿撤下,漫天的陽光鋪灑進來,白衫黑髮,還有她耳垂上有因侍疾未曾來得及褪去的紅暈,叫沈長堂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她紅暈散去時,他方回神,長長地“哦”了聲,問:“若你不願,便不再找你?”
他明知不是此事!阿殷心想這位侯爺怎地這般胡攪蠻纏,她為何來這裡,他是心知肚明的,非得逼她親口說出來才成嗎?然而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這屋簷還是鑲金的!她道:“華綢商鋪,還有江南富商……皆請侯爺收回成命。”
她原本就覺得不對勁,有時候好事太多,多了便不是巧合。
是她道行太淺,未能第一時刻發現。
他們奉命行事,對她們姐妹倆特殊照顧,能做到那個份上的都是人精,順藤摸瓜一探,不用多久便知上頭護著她們姐妹倆的人是永平的穆陽候,她今日若不來,再過些時日,恭城上下都知她是打上穆陽候印記的人。
她不想依附其他人,可到頭來也只剩去永平給穆陽候侍疾的這一條路,下場跟以前直接答應去永平沒有倆樣。
此時的風光,以後的風光,憑的都是穆陽候的一念之間。
他喜,是天堂;他怒,是地獄。
這樣的她,與以色侍人又何區別?擱在別人後宅裡,無非是多個會雕核的傳言,平添閨房情趣罷了。
屋裡的地板都鋪了波斯地毯,色澤豔麗,頭碰著地毯,柔柔軟軟的,像是有羽毛撓著額頭。
她將頭垂得更低。
“阿殷願為侯爺侍疾,只求侯爺不帶阿殷去永平。”
侍疾她不願,去永平她更不願。可是在強權之下,似乎也別無他法,只能暫且先退一步,且將穆陽候當作垂死之人,需她的唾液方能解救,如此一想,倒也不害臊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這麼做,老天爺看在眼裡,遲早有一日會惡懲穆陽……阿殷打了個激靈,幾乎將整個頭顱埋在了羊毛上。
……幸好穆陽候再神通廣大,也無法窺測她的內心。
沈長堂自是不知阿殷在想什麼,他盯著她埋得越來越低的頭顱,道:“本侯不會一直留在恭城。”
阿殷說:“侯爺需要阿殷侍疾時,不管風雨,不管勞頓,阿殷義無反顧。”她囁嚅了下,說:“我生性膽小,且怕惹事,此生不求富貴榮華,只求平平安安偏安一隅。”
換做大白話來說,便是在外不願與穆陽候三字牽扯上任何關係。
“你抬起頭來。”
阿殷顫顫巍巍地抬首,連眼睫都在輕顫。
沈長堂道:“你當真這麼怕我?”
阿殷這回老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