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待明日我見了範小郎,仔細問了再決定接不接這樁買賣。畢竟兩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若是做得不好,怕會砸自己的腳。”
姜璇道:“不管姐姐接不接,今日我掙了五兩銀子呢!啊,對了,我還給姐姐買了糕點!是枸杞糕,還有紅豆糕綠豆糕,我去拿盤子裝上。”她邊裝邊道:“姐姐,我還買了胭脂水粉呢,掌櫃說是百越那邊新產的荔枝紅,薄薄擦上一層,跟仙女下凡似的……”
姜璇說得高興,阿殷也聽著,不願擾了她的興致。
好事接踵而來,的確是喜事。
可好事太多了,卻讓人心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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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殷找到了範好核,仔細一問,說是買家是江南一帶的富商。
江南商業繁華,富商匯聚,是個富得流油的地方。
阿殷說道:“江南雖富庶,但兩百兩銀子是極大的數目。有這筆錢,亦能找個名家精雕細琢,怎會找上我?”
範好核說:“這個阿殷姑娘你大可放心,我起初聽到時也疑心對方是騙子,但仔細一問,對方說是那一日阿殷姑娘你與洛嬌鬥核時,他全程看在眼底,覺得阿殷姑娘您手速快,他這十八羅漢核雕念珠要得急,而市面上的又不符合他的心意。所以這一回才找上了你,說是你若願意接下這樁買賣,便先給二十兩的定金,待第一串十八羅漢核雕念珠出來後,若他尚滿意再讓姑娘您雕剩下的九串。不過,對方要得急,十串十八羅漢核雕念珠,希望能在二十天之內完成。”
一頓,範好核又道:“對方很有誠意,先給二十兩訂金,出手很是闊綽。買賣買賣,最擔心的不是不給錢麼?銀錢都撂下了,斷不會是騙子。”
阿殷聽了,也覺得這樁買賣划算。
兩百兩的一樁買賣,待事成後,必定更多人知道她元公之徒的名字。
且此時不能嫁老翁遠離恭城,多點銀錢傍身總歸是好事。
她道:“勞煩範小郎了,上回蜀州一事也給你添了麻煩,我備了小小薄禮,還請你一定要收下,是我的一點心意。”她伸出手,掌心上是一個木匣子。
她道:“我妹妹說你不願收錢,我便想著投其所好。這是我年初雕刻的持珠彌勒核雕,願你事事稱心如意。”
範好核開啟一看。
玉石為底託,一個持珠彌勒核雕笑口大開,我佛慈悲。
範好核連忙道謝,真心真意地收下了,心中暗忖以後替阿殷姑娘辦事定要更加盡心盡力,方不辜負她對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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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範好核告辭後,阿殷拐小路走回家。
自從上次在巷子口遇上言深後,阿殷便有了心理陰影,生怕哪天冷不丁的又見到言深,不苟言笑地請她去見穆陽候。那位貴人的脾性實在難以捉摸,接觸了三次,每次回來都令她心有餘悸。
然而,這一回連家中後門也讓阿殷有心理陰影了。
她疾步走回去時,碰見了一個面生的小廝。
“殷姑娘,我家郎君要見你。”小廝語氣很生硬。
阿殷滿頭霧水,怎地人人都想見她?便問:“你家郎君是何人?”
小廝道:“你見了便知道。”
阿殷惱了,道:“不管你家郎君是何人,要想見人便遞帖上門。你郎君這般做派,是請人還是擄人?”阿殷的語氣也不太客氣,眼角一掃,倒有一兩分穆陽候的氣勢。
小廝被唬住了,不自覺地移開目光,有幾分做小伏低的姿態。
也是此時,黑暗中忽然走出一道身影。
卻見那人穿著青白圓領錦袍,濃眉俊目,向阿殷微微頷首,一臉溫和地道:“是我家僕役唐突了姑娘,是在下管教無方。還不向殷姑娘賠罪?”
郎君發號施令,小廝當即賠了個不是。
阿殷神色緩和下來,道:“不知洛大人找民女是因何事?”
洛原笑了:“舍妹道殷姑娘冰雪聰明,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我並未著官服,殷姑娘喚我一聲洛郎便可。”
……洛郎?
阿殷道:“官民有別,阿殷不敢逾矩。”
“殷姑娘不必客氣,再怎麼說殷姑娘也是舍妹的救命恩人,亦是我洛家的恩人,擔得起這一聲洛郎。今日我是專程來感謝殷姑娘的。多得殷姑娘出手,舍妹方能免去性命之憂,大恩大德我們洛家謹記心中。在下也從舍妹口中知道殷姑娘乃核雕技者,雕得一手好核雕,十八羅漢的六刀絕活更是驚豔了眾人……”他遞出一張請帖,純黑的底,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