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漸漸離開了碼頭,二爺在岸邊恭送穆陽侯。待船隻遠離後,二爺擦了把冷汗,心想總算送走了這位貴人。一邊的小廝好奇地問:“二爺,奇了,怎麼沒見那個閹人?前幾天閹人不是說要親自迎接穆陽侯麼?”
話音剛落,腦袋就被狠狠地拍了巴掌。
“你不要命了,能在沈家樓船來去自如的人必定死了不得的貴人。那兩個字不是能隨便說出口的。”
“那……那位公公是沈家的人嗎?”
“真是愚不可及!除了天家之外,哪一家敢養太監?腦子聰明點!”
“可……可是……”
“沒有可是!不能再說!小心禍從口出!”
……
與此同時,樓船上的沈長堂正在甲板上臨風而立。
他眺望著遠方的沉沉落日,似是在沉思。直到落日完全消散,他才問:“可有查到鄧忠的行蹤?”
言深說:“回侯爺的話,屬下已派人查探。”
沈長堂說:“子時之前。”
“是,屬下明白。”
言深心裡很多疑問,先前鄧公公著急來接侯爺回永平,顯然是受了宮裡那位的旨意,後來又緊跟著來了恭城,侯爺派了兩撥人去拖延,他是最後過去的。他當時都想了無數法子,好讓侯爺能在馬車裡多逗留一會,可是沒想到剛趕過去,第二撥人便說鄧公公離開了,沒往恭城那條路走,走了另外一條山路。
言深去查了,那條山路通往兩個地方,一個是蘄州,一個是綏州,再往前走,能走陸路回永平了。
可是現在鄧公公的人卻不見了。
就在此時,言默走來,向穆陽候行了禮,方道:“啟稟侯爺,收到綏州的飛鴿傳書,鄧公公去了綏州上官家。”
綏州上官家。
言深微微訝異。
鄧忠去上官家並不出奇,只是這回明明是先來迎接侯爺的。怎麼一個拐彎就跑去上官家了?莫非是宮裡那位又有了新的旨意?
言深揣測道:“侯爺,莫不是宮裡新晉的那位核雕師出什麼問題了吧?”
沈長堂卻問道:“那一日的刺客全都清理完畢了?”
“回侯爺的話,一個活口都沒有留。”言深一頓,補充道:“見到殷姑娘的刺客通通都殺了。”
沈長堂凝目,似是想起什麼,又道:“農夫也處理了?”
“屬下取了一百金,將當日所有見過侯爺與殷姑娘的兩個農夫與他們的家人安置在千里之外的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