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年輕,看起來也不過雙十年華的模樣,方才鬥核時,蘇郎輸得一塌糊塗呢。”
“我聽說元公要收她為徒了,現在人已經住在上官家了。”
“拜師禮日子聽說都定下來了!”
“可不是嗎?元公等了這麼多年,盼的就是高徒,這位高徒還是從永平過來的。”
“永平!大有來頭的樣子呀……”
……
姜璇大吃一驚,急急地轉身。
阿殷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姜璇哪能不著急。千里迢迢來了綏州,為的就是向元公拜師,然後留在上官家雕核的。可現在忽然間來了個永平的姑娘,說元公要收她為徒了!
姜璇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上官家的核雕師收徒格外嚴格,一位核雕師只能收一個徒兒,除非徒兒遭遇意外離世才能重新收徒。
阿殷低聲道:“從後門出去吧,這裡人多。”
說著,吩咐跟在後面的範好核。
幾人正要離開時,客棧裡突然間安靜了下來。擁堵的人群分成兩半,那位穿著緋紅齊胸襦裙的姑娘施施然走進,喚道:“敢問閣下可是殷姑娘?”
阿殷微怔,轉過身來,疑惑地看著她。
她的腰肢軟得像是沒有骨頭似的,輕輕折腰施了一禮。
“久仰大名,我姓陸,單名一個嵐字。”
其餘人見陸嵐如此鄭重,不由仔細打量起阿殷來。大家原以為陸嵐已經生得夠貌美如花了,未料另外一個姓殷的姑娘更是沉魚落雁如花似玉,桃紅海棠襖衣,鵝黃同紋案襖裙,明明只是尋常的衣著打扮,可穿在她身上,卻宛如枝頭緩緩綻開的一枝海棠,美不可方物。
“陸姑娘嚴重了,快快起來。”
她虛扶了她一把,陸嵐也挺直了腰桿,笑吟吟地道:“嵐兒一直想見殷姑娘一面,沒想到今日卻在這裡碰上。擇日不如撞日,殷姑娘可否賞臉與嵐兒喝一壺茶?若是不嫌棄的話,便在這裡的雅間如何?”
姜璇見她溫溫柔柔的,敵意減了不少,倒是想著若能在這裡說清楚了那就更好不過了。
她瞅瞅阿殷,只見阿殷沒有任何遲疑,便輕笑一聲,道:“那阿殷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
片刻後,小二為兩位準備了一間上好的雅間。
阿殷讓範好核在外面等著,只帶了姜璇進去。陸嵐笑說:“這是殷姑娘的妹妹?哎呀,這雙眼睛水靈靈的,真是好看。”
姜璇頭一回聽人誇她,微微紅了臉,心中的敵意更少了。
阿殷道:“我妹妹臉皮薄,別人一誇能臉紅上半天。”
小二上了一壺茶,和幾樣茶點,退出雅間後,陸嵐才道:“殷姑娘在鬥核大會的表現,嵐兒是如雷貫耳。元公也在我面前提了好幾回殷姑娘,說殷姑娘是難得一見的奇才。上官家裡的幾位核雕師對殷姑娘也是讚不絕口,尤其是馬老,還與元公說想收殷姑娘為徒。昨日裡馬老還惦記著呢,說什麼時候殷姑娘才來綏州,沒想到今日我就見著了殷姑娘。”
阿殷笑說:“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
“可不是麼?若殷姑娘拜入了馬老門下,說不定以後我們還算師姐師妹呢。聽聞殷姑娘今年是二十歲,不知殷姑娘是幾月生的?”
阿殷道:“冬天。”
陸嵐含笑道:“巧了,我是秋天生的,比殷妹妹大一點。”
阿殷笑了笑,卻沒接這個話茬。兩人又說了一會,陸嵐極其能說,直到天色將黑時才與阿殷告別。待陸嵐一離去,阿殷的眉頭已經擰起。
姜璇小聲地道:“姐姐,我覺得這位陸姑娘挺好人的。”
阿殷搖首道:“她是話裡有話。”
姜璇不由一怔,問:“姐姐是何意?”
阿殷說:“她是想讓我知難而退,不去拜見元公,退而求其次拜見馬老。只是倘若我真的拜見馬老了,勢必會讓元公心中不悅。這位陸姑娘看似好說話,實際上字裡行間卻另有其意。方才聽人說是永平來的,元公先前也沒提過這位姑娘,應該是近來才永平過來綏州的。”
姜璇聽阿殷這麼一說,頓時覺得陸嵐深不可測。
“幸好姐姐聰明,沒上她的當。”
阿殷又說:“陸嵐今日是有備而來,身後估計真的是大有來頭。我們前腳剛到綏州,她後腳就過來了。”
姜璇問:“那我們怎麼辦?如今夜色已黑,去拜訪元公也遲了。”
“不,不去拜訪元公了。我們此番來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