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原的心腹,洛嬌的事情通通都曉得,立馬又將那一日核雕鎮鬥核時的事兒說了出來,包括洛嬌請黃老舞弊。這場鬥核大會乃萬眾矚目,連綏州的人都過來了,更何況是鄰近的核雕鎮,南派北派的黃老張老都在。
眼下那邊審著人,黃老的心就開始不安,沒想到這麼快自己就被點名了。
洛家的大樹已倒,黃老自然不會顧及洛氏一家的情面,連忙出列,又將洛嬌逼迫自己幫她舞弊一事道了出來。被逼的,總好過是願意的。
末了,黃老還大義凜然地道:“我畏懼強權,不得不從,是我失德失職。從今以後,我閉門不出只為思過。但洛氏仗著洛原在核雕鎮橫行霸道,壞了我們核雕技者的規矩,從今以後洛家的核雕一律不用。”
話說到這裡了,為自己挽回一點名聲。至於閉門不出,等風頭過去了,半個南派的子弟都是他的人,他要出來誰敢吭聲,大不了就被張老嘲笑個幾回罷了。
洛嬌原以為自己丟失兄長這個倚靠,已是最不幸的事情。沒想到還有更不幸的事情……她不能雕核是一回事,可如今被所有核雕技者排斥,餘生不被允許雕核,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謝少懷從未覺得如此丟臉,先前還只是有個階下囚的媳婦,如今還是個殺人未遂的媳婦,且想殺的人還是阿殷!
謝縣令反應過來,大汗淋漓地道:“下……下官一定嚴查此事,嚴懲不貸!”
洛嬌雙腳一軟,花容失色地跌坐在地。
沒了,什麼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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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核大會結束後,不過短短几日,曾經在恭城叱吒一時的洛功曹被押送去永平了,離開的那一日恭城下了場大雨,枷鎖纏身的洛原在恭城遊街示眾,那些曾經為了鬥核大會邀請帖傾家蕩產的人們只砸臭雞蛋爛菜葉以此洩憤。
他滿身酸臭坐上囚車,駛向永平。
而當天,還未來得及審問的洛嬌在牢裡自盡身亡。
洛家二老悲痛之極,一場鬥核大會,喪失了一雙兒女,收了女兒屍身便攜家帶口永遠離開了恭城這個傷心地。鬥核大會,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自鬥核大會後,阿殷已是名聲大噪。
每一日,殷家門口都聚集了形形色色聞名而來的人,有求阿殷雕核的,也有求與阿殷鬥核的,也有從外地而來只為一睹阿殷的商人,亦有好些人家送拜帖過來的……甚至連上官家與核雕師元洪都遣過人來。
殷修文心中樂開了花,恨不得在門口掛個木牌子,想進門先拿出十文錢。只不過也僅僅是想想而已,虎眼和虎拳受了阿殷的命令,每日堵在門口拒客。
殷修文心中惱怒卻不敢言,不過也知道這些人請進來了也沒用。
女兒不在家。
莫說不在家,打從那一日鬥核大會結束後,五十兩銀子摸都沒摸到,穆陽候就把當日的六位核雕技者又請到山莊裡,辦了個宴席。
這一辦,直到現在女兒還未歸家。
殷修文打聽了,說是穆陽候對核雕頗有興趣,所以才留下六位核雕技者。他轉眼一想,又覺得是件好事,成為永平侯爺的座上賓,多少人幾輩子都盼不來的事情。說不定侯爺看上眼了,把女兒帶回去,當不了正妻,當個妾也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極大的福分。穆陽候的岳父,六個字在心裡頭轉了圈,真令人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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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位核雕技者在山莊裡已經待了四天。
成為侯爺的座上賓,自然是一份殊榮。可是在場六人,除了阿殷忐忑萬分之外,剩下的都喜不自勝。
雖說鬥核大會那一夜的宴席之後,穆陽候便再也沒出現過,也沒交代過什麼,更沒有表明態度,但能在山莊裡住上幾日,出去後核雕價格都能高上許多。且沒有態度便是好訊息,說不定侯爺也想在身邊培養幾個核雕技者,要當下一個洛功曹並非難事。所以儘管穆陽候不曾召喚他們,可他們在山莊裡也過得很是痛快。
有美婢侍候,還有精緻的菜餚,又有數位志同道合的核雕技者,每日談談核雕,喝喝美酒,簡直是人生一大樂事。
於他們言是樂事,於阿殷言卻有點煎熬。
穆陽候對她沒做什麼,讓她留在山莊裡,也沒有輕薄她,只是每一夜他入睡前必讓她去他的屋裡。第一夜見到穆陽候只穿一件白色滾銀邊的裡衣半躺在榻上時,阿殷嚇得臉色當場就變了。
以前衣衫完整時,尚能親得她不能自已,如今褪去衣衫,能做的事情更多了……
她顫顫巍巍地過去。
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