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是鐵板釘釘的事兒,結果東風一拐,跑了。莫說阿殷自己,連上官仕信以及江陽還有方伯也很是詫異。按照資質而言,這一屆的核學裡沒有比阿殷更為出眾的,可偏偏宮裡居然駁回了。
幾人皆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過了幾日,宮裡才遣了人過來,說是宮裡的四位核雕師商量了一番,更屬意其他核雕技者,要男的。
姜璇得知後,很是氣憤。
“我姐姐又不是之前那一位女核雕師,怎麼可能雕核雕到龍床上去了?”
此話粗鄙,聽得阿殷也很是頭疼,她家妹妹最近又不知看了什麼稀奇古怪的通俗話本,居然連爬床的話都說了出來。
她輕咳一聲。
姜璇這才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在廂房裡,周圍還有上官仕信與元洪方伯江陽幾位前輩。她臉一紅,支支吾吾了幾聲。阿殷適時地開口:“名單最終是由宮裡的核雕師決定?”
江陽說道:“向來如此。”
方伯看著阿殷,說:“上面主意已決,便不會再收回。你若仍想進宮,可以等下一次。你年紀尚輕,此事並不著急,也能在綏州多歷練幾年。等之一字,看似長久,實則一眨眼就過了。”他對阿殷笑道:“宮裡有位核雕師喚作老閔,已是一腳踏入棺材之齡。”
話本來有些傷感,一個話鋒打轉兒,登時讓阿殷忍俊不禁。
在核學裡的核雕技者為了宮裡的五個核雕師名額,大多在心裡盼著宮裡的核雕師早點兒歸西,但像方伯這麼光明正大地道出的人還是頭一個。
這般性情,難怪不愛在上官家裡待著,非得在核雕鎮裡等人。
元洪附和道:“此話確實有理。”
她哭笑不得地說道:“多謝方伯安慰。”
待江陽與方伯離去後,阿殷對姜璇道:“差不多到時間了,你該吃藥了。”姜璇苦著張臉離開,上官仕信問:“你支開阿璇姑娘,可是有什麼話要與我說?”
阿殷輕輕點頭,微微壓低聲音。
“我有話想問子燁。”
上官仕信笑道:“我知你想問什麼,這事想來有容昭儀的意思。當初從核學送往永平時,已能看出容昭儀頗有城府。她如今一朝飛上枝頭,定也擔心有人有樣學樣,走她的路子。更何況你如今名聲大噪,容昭儀難免會有危機感,從中使點手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殷搖首:“子燁猜錯了。”
上官仕信一怔,問:“你想問什麼?”
阿殷道:“我想知道有關核雕十八州,子燁知道多少?”
她問得直截了當,倒是讓上官仕信苦笑了一聲,他說:“其實那一日你在外面時,我是知道的,一直想著你會何時來問我,沒想到你會挑了今日。這事你問,我也不瞞你,只是我知道的確實不多,”一頓,又深深地看著她:“興許還沒有你知道得多。”
阿殷道:“我只知核雕十八州是十八個核雕。”
上官仕通道:“你在核學裡見過江陽復刻的核雕麼?”
阿殷頷首。
他道:“那是十八個核雕之一。”
屋裡早已有侍婢煎好湯藥,姜璇喝了一半,苦得五官都皺成一團,抬起頭時,正好見到對面廂房走出一道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她姐姐。
阿殷目光望來,道:“不許倒了,得全都喝了。”
姜璇問:“姐姐去哪兒?”
阿殷道:“我去一趟方伯那邊,”一頓,她掃了眼阿璇身後擺得整整齊齊的細軟,又道:“東西別拿出來。”說著,人影一下子就消失了。
侍婢問:“大姑娘不是去不成永平了麼?”
姜璇繼續著五官把湯藥喝光,吃了兩顆蜜餞後才道:“姐姐定是有主意了,不管是什麼主意,橫豎姐姐去哪兒我便去哪兒,聽姐姐的就對了。”
。
阿殷匆匆去了方伯那兒。
方伯在上官家裡有個小院落,據說是上官仁留給他的。從子燁的口裡,她知道方伯與上官仁之間以前有過矛盾,至於是什麼矛盾,子燁也沒說清楚。上一代人的事情,這一代也確實知道得不多。
方伯見到阿殷時,頗是驚訝。
一瞧天色,正經八百地道:“老夫幫不了你,不過可以幫你算一算,宮裡那幾位核雕師什麼時候歸西。”
阿殷再次哭笑不得,她道:“方伯,我不是來問這個的。”
方伯有些遺憾,說:“瞧你和仕信玩這一套倒是心有靈犀,換了我這個老頭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