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處安插人。
孃親不也是看她不順眼嗎?
今天就裝病叫她侍疾,可楚晴怎會是個任人欺負的人,這不就自討了苦吃,而且自己落了沒臉。
自己的孃親是這樣,呂懷中的娘也不見得會好到哪裡吧?
周琳的臉色便暗淡了幾分,捶腿的手也慢了下來。
大長公主嘆道:“女人啊,要想在婆家過得好,首要是要男人護著你,男人要護不住或者不願意護,就得依靠孃家的勢力。孃家是什麼地方,就是你走投無路的時候,能收留你。好比你嫂子,阿瑾護著她,國公府也願意替她出頭,阿瑾說成親那天,國公府四爺當著他的面兒告訴你嫂子,要是過得不順心,儘管回孃家,不用留在婆家受憋屈。就是為這個,阿瑾也得好好待人家。”
周琳沉默著,自己出嫁時,父親可會說這樣的話?
肯定不會,父親眼高手低,天天抱怨無用武之地,可他文不能提筆作文,武不能騎馬張弓,又能幹得了什麼?
二哥與父親一樣,明明自己不行卻非得說是時運不濟。
孃親就更不用指望了……仔細想想,自己出事竟然誰都依靠不上。
如果,如果祖母能一直活著就好了,她肯定不會不管自己。
周琳俯在大長公主身前,不由自主地把這話說了出來。
大長公主拍拍她的手,笑道:“要是一直活著,那我就成精了。你啊,要記著,路是走出來的,情分是處出來的。”
***
此時的楚晴剛睡醒晌覺,精神十足地吩咐半夏把箱籠裡的細棉布找出來,張羅著要替嬰孩做中衣。
周成瑾訝然,“你這也太早了吧?你知道要做多大尺寸?”
“知道,我見嫂子做過,”楚晴胸有成竹地說,“嫂子就是這樣的,開頭身子利索,多做幾件,等後來身子笨了想做都做不成。總不能讓孩子盡穿別人做的衣衫,我這當孃親的也該盡份力。”
周成瑾再不好說什麼,只叮囑她千萬不可勞累。
接下來一個多月,楚晴都在興致勃勃地帶著半夏與春分幾個裁製小衣,全然不知外頭已經是風雲變色雲譎波詭。
這一天明氏突然上門,神情複雜地說:“阿晚投繯了……”
☆、第163章
“啊?”楚晴驚撥出聲,“什麼時候的事兒,為什麼?”
“你不知道?”明氏更是驚訝,目光掃過炕上攤著的布料,很快明白了什麼,不由後悔,“我不該來這一趟,你有了身子?”
楚晴臉上浮出由衷的喜悅,羞怯卻開心地回答,“剛兩個月,還沒敢對人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二姐姐不是那種鑽牛角尖的人。”
明氏嘆道:“看來姑爺對你真是好,外頭的風雨一點都沒傳進來。”
但凡當官的,不管是三品大員還是七品知縣,只要用心查,沒有查不出問題來的。二皇子更是,府裡數不清的金銀玉石,珍珠翡翠,書房成箱與各地官員往來的書信。書信有的是公函,而有些不免會涉及到隱諱話題。
謝貴妃與安國公急了眼動用各處人脈想法洗脫,四皇子也不遺餘力地替二皇子開解,只是越洗越黑,越開解罪名越嚴重。甚至一些素來站在二皇子陣營的官員也反口指證二皇子。
無奈之下,安國公只能捨棄二皇子轉而扶持四皇子。
只是四皇子腳跟還沒站穩,三皇子又丟擲一封書信來,竟是十幾年前安國公寫給韃靼蘇魯木的,信上許諾提供鐵器與馬匹讓韃靼繼續南下,只等他堂弟率兵才可北撤,事成之後願意以萬石糧食相贈以表謝意。
書信既出,立刻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
丁卯年那場戰事,萬晉朝損傷慘重,丟失三座城池不說,被韃靼屠殺的黎民百姓多達數十萬,多少家庭背井離鄉妻離子散,誰能想到韃靼背後竟是安國公在支援著。
如果沒有謝貴妃的授意,安國公有膽子這麼做?
藉由這封信,三皇子又抖摟出兩年前自己斷腿的經過,徹查之下,竟然與二皇子也不無關係。
順德皇帝急怒攻心,在太和殿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吐了血。
錦衣衛將安國公闔府上下入了獄,三天後安國公處以車裂之刑,男丁不論年紀盡數處斬,女人或淪為奴,或淪為娼,二百多口下人全部流放到千里之外做苦力。
順德皇帝念著謝貴妃的情意,賜了一杯鳩酒以全屍身,給二皇子賜了三尺白綾。
四皇子雖免去死罪,卻被關進了詔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