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女,高瑜時常入宮,慣飲何茶,宮人皆知。
那宮人道:“御茶房說甘露茶一時沒了,這時節飲苦丁也是極好的,您將就著些。”
董佩心中冷笑,裝什麼相。旁人不知,她卻是曉得的,高瑜從前喝茶可沒這麼些講究,不過是後來聽聞謝思言愛飲萬春銀葉、甘露這類蒙頂山茶,這才轉而專飲此茶,附庸風雅。
說來,她言表兄驚才風逸,當真是京中楷模,吃穿用具,樣樣被人競相效仿。甚至在女子中,效顰者亦甚眾。
這樣一個男人,如何不令她動心?
董家與言表兄的關係必須彌合。她定了定神,往高瑜喝的茶上瞟了一眼,又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
麗嬪命人去請沈惟欽過來,轉頭出了個“春日觀花”的題目讓她們畫。
忽有宮人來稟說太后有請,麗嬪暫且離去。
高瑜攥了攥手。越是俗題越難畫。兩人中間隔著一道屏風,她模糊瞧見對面的陸聽溪鎮定作畫,一時煩躁,讓眾人暫往別處去,莫擾了她們。
眾人神色各異,作辭離去。
作畫的地方是承光殿的偏殿,殿內陳設不多,此刻只餘她二人,竟顯出幾分空曠來。
高瑜愈急愈是想不出畫什麼,此刻突然後悔方才一時衝動提出要和陸聽溪競畫,只是如今她回不了頭了。
隔了錦屏,聽著陸聽溪那邊有條不紊的紙筆輕擦聲,高瑜手心一層層冒汗,拿起茶盞一次次灌茶。然而半晌過去,畫沒畫上幾筆,東淨倒是去了好幾回。
麗嬪定的是一個時辰,眼瞧著時限將至,卻一筆未畫,高瑜終於坐不住了。她目光一動,作速將桌上筆墨顏料拾掇一番,做出才作罷畫的樣子。
她起身步至陸聽溪身側,對著陸聽溪將成的畫打量幾眼,嘴角一勾。
陸聽溪畫完最後一筆,起身活動幾下筋骨,待墨跡與顏料稍幹,似忽然想起未題落款,提筆欲補,高瑜卻先她一步將畫拎起。
“陸姑娘覺著此畫如何?”
陸聽溪道:“拙作不能入眼。”
高瑜笑道:“我卻覺著我這畫畫得頗好。”後撤數步,將畫背到身後,以防陸聽溪搶奪。
陸聽溪冷眼看她:“我先前還道高姑娘是心高氣傲之人,如今竟做出這等奪人翰墨之事,我高看你了。”
高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