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了聲。
葉懷桐聽她音色又軟糯又慵懶,盯她一眼,恨鐵不成鋼:“表姐雖然只比我大一個多月,但我怎生覺著我才像姐姐!你鎮日這樣乖巧嬌軟的,仔細被人欺負了去!”想了想,又道,“我回頭儘量嫁到京城去,若是你將來被你夫君欺負了,要群毆他的話,算我一個!”
陸聽溪慢慢抬頭:“你怎知我將來會嫁給京城的人家?”
葉懷桐一頓,旋笑道:“你爹孃那樣寶貝你,怎捨得讓你遠嫁,自然是緊著落戶京師的人家給你揀選的。”
“而且你瞧,你持筷的地方離筷頭那樣近,這可不就是將來嫁得離孃家近?”葉懷桐又端量著自己持筷的姿勢,“我拿得不遠不近,大約將來不嫁到京城,也是嫁到京畿左近。所以咱們將來還是能同仇敵愾、聯手對付那幫壞男人的。”
陸聽溪確是聽長輩提過這個說法,持握筷子時,離筷子頭愈近,嫁得離家越近,反之就是嫁得離孃家愈遠。
不過她們都還沒定親,葉懷桐竟就開始琢磨勠力同心對付未來夫君的事了。
坐到馬車上後,謝思言拿著張輿圖看了少刻,對孫懿德道:“還請孫先生委屈幾日,到了我備的別院,無事便不要輕易出門走動。”
孫懿德打量謝思言幾眼。若非親眼得見,打死他都不信謝家的這個魔頭也有心虛失態的時候。瞧著這位豪奢公子眼下疏淡的眉目,真是萬難想見方才被逼著橫著溜到茶樓門口的人就是他。
如今不讓他輕易出門,大抵也跟陸家那個女孩兒有關。畢竟那女孩兒認得他。
孫懿德低嘆,謝宗臨無論是在朝堂上還是在教子上,使的都是鐵血手段,沒想到還是養出個情種兒子。謝宗臨若是瞧見他這兒子方才的作為,怕是要氣死。
安頓好孫懿德,謝思言命長隨寶升去查探陸聽溪來漷縣之事。不上半日,寶升來回話:“世子爺,陸姑娘此番是隨其舅父來此參加白鹿寺的水陸法會的,約莫要盤桓十來日。”
寶升說話之際,楊順的加急密信也到了。
楊順在信中說,他也是後來為求謹慎,才去查了陸聽溪的去向,不曾想陸聽溪竟也來了漷縣。他怕陸聽溪與世子爺碰見,特特寫信提醒。又再三懇請諒其疏失之罪,希望這封信來得不晚。
謝思言冷笑一聲,撕了信。他這條命今兒差點就交代在那茶樓了。又吩咐寶升將他那個三層的木函取來。
謝思言輕嘆。下回出門,還是先行改容換貌比較穩妥,今日真真是驚險。
陸家眾人翌日跟隨葉家人去往白鹿寺。
葉信先前說的高僧,指的是來此論禪的高僧法照大師。法照大師名頭盛,信眾多慕其名,蜂擁而至。葉氏自己求了根籤,又讓女兒抽了根籤,等了許久才排上號,忙讓大師看看籤文,詢問個中玄奧。
陸聽溪見母親在請大師解籤,與葉懷桐等人立在大雄寶殿一側等著。姊妹幾個正計議著待會兒要先去哪座殿宇拜佛,就聽得一男子笑語相喚。
抬頭看去,正瞧見齊正斌帶著兩個小廝往這邊來。
兩廂敘禮畢,齊正斌道:“齊家在漷縣周遭的田莊出了點岔子,我得了空,來瞧瞧。漷縣這邊我也是常來的,諸位今次在此,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我義不容辭。”
陸聽溪看了齊正斌一眼。她怎生覺得,她這個便宜表兄到哪裡都是個百事通。揚州的巨蟑如何對付他知道,揚州到京城的路線哪條最短他知道,就連通州哪家酒肆的酒好他都知道,如今到了漷縣,也是一副熟門熟路的模樣。
莫非齊正斌前頭一二十年什麼都沒幹,整日裡就大江南北四處晃悠了?
齊正斌正跟葉信之妻竇氏寒暄,卻像是腦後勺生了眼睛一般,察覺到了陸聽溪的舉動,回頭笑道:“表妹莫詫異,表妹也知我早年曾遊學四方,故而經的見的也比常人多些。”
陸聽溪點了下頭,也未多言,正巧葉氏解籤回來,她便道了失陪,與眾人出殿,往別處參拜。
竇氏走前,回頭望了齊正斌一眼。出了大雄寶殿,她特特落後幾步,走在眾人後頭,對身側的李媽媽道:“你說,老爺籌謀的那事兒……真能成?”
李媽媽道:“能不能成,老爺都會盡力一試,太太端等著便是。倘成不了,也不至傷了與齊家的和氣。”
“我倒不是怕這個,我就是覺著,肥水不流外人田,何必為旁人做嫁衣裳……”竇氏蹙眉嘆氣,不再言語。
李媽媽醒過神來了,太太這是瞧見那齊家公子品貌出挑,家世也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