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侯爺給了一些盤纏,其他幾人也都離開了,我當時就偷偷躲在馬車底下,用了障眼法,從頭至尾,我不曾離開過建安。”
秦艾詞不解:“為何……”突地,秦艾詞瞪大眼睛,恍悟道:“是了,障眼法!”而後趕緊地催促著馬車伕:“快,快回將軍府!”
“那,這個人……。”張公公指著小六詢問著。
秦艾詞此時心中激動緊張得很,哪裡還顧得了這些,只想著儘快回到將軍府,別繼續耗時在這裡,便道:“讓他自己跟著。”
…
回到將軍府,秦艾詞不等青和攙扶,直接跳下馬車,在青和的詫異中,匆匆往府裡走去。
說是走,然而步伐極快,甚至是一路小跑了,青和只得趕緊地跟著,然而行到半道上,秦艾詞卻漸漸放緩了速度。
“公主怎麼了?可有著急事情?”青和詫異問著。
秦艾詞卻是搖搖頭,只道:“突然想起一個典故,急著想翻閱古籍,然而又想起,如今已不是在宮裡了,蘭苑裡並沒有收藏。”
“啊?可是珍稀的古籍拓本?要不公主明日進宮去找?”青和說著。
“本宮現在便急著想知道,才匆忙回來。”突地,好像想起什麼一般,轉動著眼珠說道:“將軍之前好像說西苑裡有些珍稀的拓本,都是失傳已久的,或許能尋到。”
說到這裡,青和已發覺公主在往西苑走去。
西苑門口,兩位影衛守著,見秦艾詞過來,上前攔住,行禮道:“夫人。”
秦艾詞厲聲說道:“讓開。”
“裡頭是將軍的書房,將軍有令,誰人都不得進入。”
這也無可厚非,杜朝陽權傾朝野,有自己的一股勢力,他的書房,不僅有許多朝務摺子,更甚者會有些不為人知的信箋或是密函,一旦流入出去,便是麻煩。是以西苑一直有心腹之人把守,除了門口的影衛,裡頭不知還有多少!秦艾詞曾經沒想過進去,然而今日卻不一樣。
“將軍之前和我說,書房裡有些失傳的珍貴拓本,讓我想要時可過來看看。”
“沒有將軍的命令,屬下不敢放行,還望夫人見諒。”影衛卻是固執說道。、
“放肆,既知道是夫人,你們也敢攔著?簡直以下犯上!”青和大喝道。
秦艾詞卻是緩步走近,停在影衛身側,在他們耳邊,用只有兩人聽見的極其細微的聲音說道:“若不讓我進去,明日整個建安都會知道杜將軍並未離京。”
影衛身形一愣,猶豫了會兒,看似領頭的那位才道:“既是將軍應允,只許夫人一人進去。”
“自然,我也不喜歡看書時有旁人打攪。”說完對著青和囑咐道:“都回蘭苑等我。”
由著影衛領進,穿過茂盛樹叢,樹蔭下的房屋前更多影衛把守,為首的陳風在看見秦艾詞進來時,顯然愣住。
本要繼續攔阻,秦艾詞卻是說道:“我知道將軍在裡面,都讓開。”
“夫人弄錯了,將軍已經出京。”陳風說道。
秦艾詞冷笑:“那些忽悠外人的言語都收起來吧,今日我必須見到杜朝陽,否則,明日便是陛下親自過問了。”
眾人猶豫後,終是推開門,雖是白日,但重重樹葉遮擋的房屋裡顯得有些黯然,卻清涼。轉過書房,陳風移動了書架上的機關,牆面緩緩開啟,果真牆後別有洞天。
秦艾詞緩步走近,愈加濃郁的傷藥味道刺鼻,卻也佐證了她的猜想,懸著的一顆心卻漸漸沉了下去,愈加恐慌。
不一會兒,秦艾詞便瞧見了躺在床榻之上的杜朝陽,他面無血色,一臉的蒼白,雙目緊閉,遠遠看著,竟是一點生機都沒有。
雙眼騰昇起水霧,眼前的景狀慢慢有些看不清楚,喉嚨愈加乾澀,秦艾詞吶吶地蠕動了許久的唇瓣,才終是找回自己的聲音:“將…將軍怎麼會……”
“在十里坡的時候,將軍一行六人,卻中敵人埋伏,身中數箭,至今未醒。”陳風解釋著。
“怎…怎麼會!傅正臣不是帶人前去幫忙了……”
“派人入城送信需要時間,待傅大人帶人趕到時,已是子時之後了。”
“大夫怎麼說?”
“大夫開了許多藥方子,湯藥也灌了許多,如今只能慢慢等將軍醒來。”
秦艾詞抿著唇,壓抑著胸口幾欲澎勃而出的情緒,她抬步,緩緩走進床榻,在杜朝陽跟前站定,雙唇卻是顫動著,她第一次看見這樣沒有生機的杜朝陽,彷彿轉眼就要消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