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昌候素來依附安陽侯,汝陽侯又是安陽侯的女婿,他們倆背後若沒有安陽侯撐腰,靠著那十萬兵馬,這兩位諸侯豈敢反叛?”秦艾詞說著。
“安陽侯深沐皇恩,真是狼子野心!”陛下皺著臉說道。
誰沒有野心?陛下登基時,各地諸侯全虎視眈眈,君臨天下這般誘惑,常人都是低擋不住的,即便杜朝陽這樣靠著母后才能保全性命,靠著父皇才有今日權勢的人,最終,還不是挾天子令諸侯!不過也多虧杜朝陽有野心,才遏制了諸侯的反叛之心,也因為諸侯蠢蠢欲動,杜朝陽才不敢害了陛下取而代之,他們姐弟二人,便是在杜朝陽與諸侯的相互制衡下,才得以周全……
“兩位侯爺打的是清君側的旗號,陛下何須如此憂心,該憂慮的是他杜朝陽。對了,我剛剛看見杜朝陽和傅正臣從宣政殿出去,他們可和陛下說了什麼?”
陛下側著頭,道:“說也奇怪,杜將軍竟和皇姐一個心思,讓朕重用杜正風,皇姐昨日不是還說,杜將軍定不會同意?”
秦艾詞一驚:“你和杜將軍提了我的意思?”
陛下趕緊搖頭:“朕怎麼會!皇姐特地交代不能和杜將軍說,是杜將軍自己先提起的。”
“哦?”秦艾詞蹙眉,此時她亦不明白杜朝陽的意思,不過,既然杜朝陽沒有阻止杜正風前去肅州,便好辦多了,遂道:“怕橫生枝節,我昨日以讓杜正風帶著信物連夜趕去肅州,今晚應該就能到了,陛下的聖旨得八百里加急,趕緊送去肅州。”
“這麼快?”陛下驚呼,這裡距肅州頗遠,快馬也得兩日以上,杜正風有這個本事今夜就到?他哪裡知道,從頭至尾,杜正風便是在肅州城內的。
“陛下,微臣也願前去肅州。”一直不吭聲的何意,終是忍不住出聲。
陛下這才注意到何意,想來是和皇姐一同前來的,遂看了眼皇姐,見皇姐不吭聲,才說著:“不必了,肅州有杜正風,杜大將軍怕是也會前往,何大人還是安心待在建安,替朕分憂。”
“杜將軍軍權在握,陛下應該藉此機會削弱杜將軍兵權才是上策,諸侯叛變固然如狼來襲,可陛下眼前最大的猛虎,卻是杜將軍。”
何意說得直白,陛下心驚,四下張望,還好無人,想來也是被皇姐喝退了,那何意這句話,怕正是皇姐的意思了。
陛下正色道:“這些年,朕也看懂了許多,朕心中不是不明白而今的處境,可,如何分弱杜朝陽軍權?朕身邊根本沒有可用之人。”
“怎麼沒有,杜正風是第一個,杜伊柯是第二個。”
“杜統領?”陛下抿唇,而後疑惑道:“三年前,杜統領不是幫著杜朝陽的麼?”
秦艾詞搖頭:“他只是沒有幫文世子,並不代表,不會幫陛下您。我在皇陵三年,他來過七次,他心中,應該是感念父皇與母后恩德的,皇城禁軍只要還在他手中,便無需太過擔憂。杜朝陽若有意去肅州,陛下且拖上他一些時日,讓杜正風將肅州十萬大軍先收服。”
陛下抬眼,看向秦艾詞,篤定說著:“周泰的事情,是皇姐?”
秦艾詞沒有直接回答,只溫和撫著陛下,道:“陛下可願相信我?這世間,唯有皇姐不會害你。”
陛下毫無猶豫點頭:“朕自然信皇姐。”
姐弟二人說話間,何意忍不住再次出聲:“那…微臣……”
“你好好待在建安,等杜朝陽離京,還有一個傅正臣!”
秦艾詞說完,何意猶豫了會兒,幾欲說話,終還是嚥了回去,只道:“是。”
“陛下既然心中有數,我便先回去,陛下有事情可讓李公公來天寶宮傳我。”一邊說著,一邊替陛下整理好衣袍,道:“陛下長大了,不可事事依賴杜朝陽。”
秦艾詞說完,正欲離開,身後陛下突然開口喚住:“皇姐!”
才走了幾步,秦艾詞頓住,轉頭,“陛下還有事情?”
“額…”陛下抿著唇,掙扎著不知該怎麼和皇姐說,撓頭抓腮的,滿臉猶疑,在秦艾詞的視線下,不得已緩緩說著:“若是,若是朕不小心…不小心搭錯了一根姻緣線…該當如何……”
秦艾詞笑了笑,還以為什麼大事情呢,遂道:“既是陛下賜婚,便是天大的恩榮,豈有錯了之理!”
“可…若真錯了呢……”陛下繼續小心問著。
“錯了也只能將錯就錯,陛下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莫不臣服,豈可允人逆旨,這是君王的威嚴!”秦艾詞說完,又有些好奇問著:“陛下給誰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