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話還沒說完,杜朝陽卻是突地抱拳行了大禮,說道:“臣謝陛下賜婚。”
短短几個字,讓人措手不及,陛下更是蒙在當場,傅府的事情已經過去好些時日,將軍和皇姐都閉口不談,他還以為二人都沒有這份心思,今日才放開說話,卻不想讓杜朝陽鑽了空子,倒是讓他不知該如何自處……
“額……那個……將軍……”陛下支支吾吾想要回絕,卻不知怎麼開口。
杜朝陽知道陛下心中所想,只道:“君無戲言,陛下賜婚,不僅臣聽見了,傅大人可是也聽見了?”
原本在一旁不吭聲的傅正臣被點了名,這才緩過神來,道:“臣也聽見了,陛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豈會反口。”
“可是……”陛下仍在做著掙扎。
“陛下隆恩,臣當鞠躬盡瘁,願親赴肅州,與杜正風一同圍攻靈州,待凱旋之時,便是迎娶公主之日。”
語氣滿滿是威脅,讓陛下一時忘言,待看著杜朝陽遠去的身影,陛下才覺不妙,這事,該如何與皇姐說?
…
莫說陛下心中震驚,就連傅正臣,心中都是訝異,走出宣政殿,傅正臣忍不住說著:“這與你預想的可不一樣,你的聘禮可還未準備好。”
杜朝陽笑了笑,道:“待聘禮準備好,已是太晚,如今,我一刻都不想等了。”想起尹彥卿,杜朝陽心中便是懊惱,他以為等他為她準備好那份聘禮,她便只會是他的,可從不曾想過中途會橫生枝節,他決不允許!
“長公主如今未必能接受你,長公主與珺和性子不一樣。”
杜朝陽抬頭,看著遠遠朝宣政殿走來的秦艾詞,如此迫不及待!遂嘴角含笑,道:“她會的。”
傅正臣也看見了秦艾詞,以及她身後的何意,遂在杜朝陽耳邊道:“難怪你著急,她身邊還真是圍著太多人。”
…
“這麼巧,杜將軍和傅大人也來面聖?”秦艾詞亦遠遠就瞧見了二人,待一走近,便笑說著。
“因為汝陽侯與西昌候叛變一事,陛下召杜將軍與微臣覲見商議。”傅正臣行禮,答著。
“哦?汝陽侯與西昌候可都是先帝時的重臣,如今不過打著清君側的旗幟,說是叛變,實在過了,或許,還有商榷的餘地。”秦艾詞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杜朝陽,這個清君側名單裡的頭號人物。
“臣不打攪公主去見陛下,陛下也有話要對公主說。”說完,杜朝陽走近幾步,用僅兩人的聲音,說道:“將軍府有一處蘭苑,院子裡蘭花盛開,只待主人。”
☆、第26章 得寸
秦艾詞進入宣政殿時,卻是看見陛下一個人出神坐著,也不知在想什麼,時而皺眉,時而撓頭,一臉的懊惱。
示意何意等在原地,秦艾詞緩步走到陛下身邊,正巧聽見陛下撐著腦袋,嘀咕說著:“可怎麼和皇姐交代啊……”
說完,竟還抬手給了自己一嘴巴。
“陛下要與我交代什麼?”
秦艾詞突然的一句話,讓陛下措手不及,嚇得從椅上跌坐下來,稀里嘩啦地帶落了一桌的奏章。
彎腰將陛下扶起,順手撿起了一份地上的奏摺,這兩日的摺子幾乎都是關於叛軍的,秦艾詞手中這一份正是昌西太守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告急求援的摺子。
“皇…皇姐…怎麼來了……也不讓人通傳一聲。”陛下抹了抹額頭冷汗,說著,順勢坐回了椅子上,而後想了想,又有些不敢坐著,遂縮著肩膀站著,和小時候做錯事在母后面前一個樣子。
“我剛剛有喚陛下,只是陛下想事情太過出神,沒有聽見。陛下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陛下皺著眉喃喃自語著,心中著實為難,難道要直接說:皇姐,朕把你指婚給了杜將軍?皇姐雖然疼他,可聽了這話,怕也是饒不得他,況且,他也實在說不出口……
“可是為昌西的戰事煩惱?”秦艾詞將手中摺子看完後,合了放在桌案上,隨口問著。
陛下順杆兒點著頭,道:“對對對,就是為了這個,西昌候和汝陽侯平日看著安分,竟不想能做出此等叛變事情!”
“光是他們倆,自然不敢,背後自然是有人撐著的。”
秦艾詞輕輕一點,陛下也是恍悟:“安陽侯?”
秦艾詞微微含笑,朝堂內外千絲萬縷的牽扯,原本以為陛下年輕尚輕,並不太明白。卻不想,眼前的陛下比她想象中要更瞭解大梁局勢,看來,這三年她不在陛下身邊,陛下也沒有荒廢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