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拍即合。”
慈寧太后心中越發惱怒,強行忍住,“可韓稠交出了那個叫聖軍師的望氣者。”
“那是因為聖軍師的行蹤已經暴露,韓稠必須這麼做,聖軍師自願犧牲,可即使在獄裡,他也在幫韓稠解脫嫌疑。”
“這些都是你的猜測。”
“聖軍師是江湖人,我也是,我見過他,瞭解他的為人,而且——陛下會相信我。”
慈寧太后再難忍受,“帶下去。”
孟娥被押回原處,手上沒再捆綁繩索。
慈寧太后一點也不喜歡孟娥,可是生過氣之後,她還是仔細思考了孟娥的話。
守在皇帝房中的太監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過來通報情況,黃昏時分他帶來好訊息,皇帝的臉不那麼紅了,而且閉上眼睛,真正睡了一會,五名侍衛正在休息。
慈寧太后稍稍放心,也逐漸冷靜下來,開始反思這幾天的行為,要不是她的反應過於激烈,對各方逼迫得太緊,孟娥早就會給皇帝療傷,就連御醫也不至於有了猜測卻遲遲不敢說出來。
至於韓稠,慈寧太后還是很難接受他是奸臣的結論,韓稠肯定貪賄極多,否則的話也拿不出那麼多的貴重禮物送給王家,可他既愚蠢又膽小,怎麼看都不像是敢於參與刺駕的人。
入夜之後,慈寧太后無法安心,派人傳召景耀。
景耀被關在宮中的監牢裡,很快就被押來,他這幾天過得大起大落,連他這種見貫風雨的人也覺得頭暈目眩,渾身無力,一進屋就癱坐在地上。
“對韓稠你知道什麼,全都說出來。”慈寧太后命令道。
景耀不明所以,但是不敢再有隱瞞,將自己查到的一些情況全盤托出,這些事情仍然無法證明韓稠與刺駕直接相關,但他做的每一件事,讓商人毀掉欠條、交出聖軍師等等,都在減少皇帝的警惕。
慈寧太后沉默無語,到了這種時候,她不得不承認,韓稠的確很可疑,別人都看在眼裡,只有她被迷惑。
她不願當著太監的面承認錯誤,命人將景耀帶走,仍然關在獄中,叫來女官,擬了一份懿旨,明天上午宣召韓稠,她要當面問個清楚。
天色已晚,出宮不便,懿旨留在桌上,等明天一早再送出去。
對韓稠來說,這是一個不眠之夜,白天的時候,對孟娥的審訊無疾而終,他就預感到風向在變,於是動用宮裡的一切關係,打探慈寧太后的一舉一動。
五名侍衛、孟娥、景耀先後被召進慈寧宮,韓稠全都得到了訊息,最讓他心驚肉跳的是,傳言說皇帝有可能會醒過來。
他的一切計劃都建立在皇帝永遠不會再醒來的基礎上,一旦皇帝能夠開口說話,第一件事大概就是抓捕他。
韓稠左思右想,覺得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立刻出府,先去拜見宰相申明志,吃了閉門羹,宰相已經休息,不接見外人。
他又去找那些商人,商人倒是很願意見他,張嘴就問什麼時候能賠償損失,他們燒燬欠條可是有條件的,說起其它事情,全都支支吾吾。
韓稠找藉口離開會館,想要再打聽一下宮裡的動向,卻已找不到人傳話,那些人或是閉門不納,或是聲稱太晚沒有辦法進宮。
韓稠終於明白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他必須離開京城,回到洛陽,回到自家的地盤,那裡有他的家人,遍佈他的勢力,還有反戈一擊的機會。
第二天早晨,皇帝終於醒來,仍然虛弱,卻能開口說話,最先要找的人不是慈寧太后,不是奸臣韓稠,不是皇后,不是諸多親信。
“叫崔騰來。”
第四百一十八章 崔騰?
皇帝在宮裡半昏迷期間,崔府裡的一個人也像丟了魂兒一樣,全家人雖然無不悲傷驚恐,可是誰的悲傷也比不上他深切、誰的驚恐也不如他強烈。
眨眼之間,崔騰失去了一切,先是皇帝在他面前遭到刺殺,沒等他回過味來,又得到訊息說張琴言已死,跑到父親房中,只見妹妹崔小君泣不成聲,父親崔宏吐出一口老血,剛好幾分的傷勢變得更加嚴重……
這次刺殺毀了崔家,就連最支援崔宏的南軍,也保持沉默,沒有派人來探望大將軍的傷情,更沒有任何異動。
緊接著就是大批宿衛軍將崔府包圍,不準外出,府裡的人也不準隨意走動,與監禁無異,崔騰只能留在自己的房間裡,一會覺得天塌了,一會覺得還有希望。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終於認命,發現自己最懷念的還是張琴言,他正處於極度迷戀的階段,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