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才能進府。
在路上奔跑的時候,晁鯨看到了中書令的轎子,一氣之下追了上去,腳步不停,也不說話,掏出小包金子從窗簾扔了進去。
轎內哎呦一聲,等中書令捂額探頭出來觀望時,晁將軍已經跑遠了,轎伕茫然失措,不敢問,抬轎正常前行。
晁鯨一路跑到倦侯府大門前,被守衛攔住了。
“咦,五哥,是我啊,不認得了?”
衛兵不肯讓路,“認得,那也不行,上頭剛剛傳令,從今天開始,所有人都得憑腰牌進府,誰也不能例外。”
“什麼腰牌?”
“你是咱們宿衛營計程車兵,去找蔡將軍。”
晁鯨只能跑到隔壁府中找蔡興海拿腰牌,蔡興海一看到他進來,就將一枚玉製的腰牌遞過去,“腰牌一人一枚,丟了不補,今後進不了倦侯府別來找我。”
晁鯨接過腰牌,小心地收起來,“出什麼事了?以前憑臉就能進府,現在要看腰牌了。”
“沒什麼事,謹慎一點沒壞處,陛下的安全比一切都重要。”
晁鯨點點頭,想起自己有事要見皇帝,轉身撒腿就跑,蔡興海在後面直搖頭。
晁鯨毛躁了一些,人卻不笨,很快就看出絕非“沒什麼事”,辦腰牌計程車兵排成了長隊,他剛才算是特例,已經領到腰牌計程車兵出來之後排列成隊,再由軍官帶領出門。
若在平時,晁鯨一定要問個明白,今天卻沒有時間,一路又跑回倦侯府,氣喘吁吁地向衛兵晃晃腰牌,獲准進入,過二門、三門時還要重新出示,那些衛兵先看臉再看腰牌,個個神情嚴肅,都跟不認識他一樣。
庭院裡卻沒有緊張氣氛,還是那幾名熟悉的太監守在廳外,除了提醒晁鯨不要亂跑,沒做別的表示,更沒看他的腰牌。
現在是下午,皇帝肯定正和一群人商議正事,晁鯨識趣地等在外面,他做不到太監那樣一站就是幾個時辰,等了一會,席地坐在臺階上,望著院子中間正在凋零的高大槐樹,突然感覺有點冷,突然又有點後悔,不該將那一小包金子扔還給中書令。
廳裡聲音高漲,晁鯨聽得出來,裡面的人議論得很熱烈,皇帝很有可能找到了合適的水軍大將。
“我也應該學點什麼。”晁鯨喃喃道,讀書寫字立刻就被否決,他更喜歡當將軍,而且是指揮整支軍隊的大將,威風凜凜,“還能搶匈奴女人做老婆……”他嘿嘿笑了兩聲,心中已有“搶奪”目標。
今天的議事結束得比較早,天還沒黑,廳裡的人陸續告退,大部分晁鯨都認得,還是東海王、崔騰那些人,只有幾位武將是新面孔,一邊走一邊爭論,但是神采飛揚,個個都很得意,顯然蒙獲聖恩,極為感激。
晁鯨看著他們一個個離去,似有深意地點點頭。
太監宣晁鯨見駕,晁鯨立刻跳起來,小跑著進入正廳,後面的太監叫道:“書房,陛下在書房,你急什麼啊?”
“陛下什麼時候出去的?我怎麼沒看到?”晁鯨一邊問一邊出廳,跑向後書房。
皇帝又在看書,晁鯨佩服得五體投地,除非刀架在脖子上,他一行字也看不進去。
韓孺子看完一卷,放下書籍,說:“你剛才看到那幾位將軍時頻頻點頭,想必是覺得他們不錯吧?”
“嗯,又高又壯,面板曬得比我還黑,一看就是真能打仗的將軍,可我覺得陛下未必對他們滿意。”
韓孺子笑道:“你能猜出朕的心事?”
“猜不到,可我知道陛下的喜好。像柴悅、房大業、鄧粹這些能做大將的人,哪個不是自信滿滿?誰也沒說跟陛下見一面就興高采烈的,那幾位,架勢是有了,可是顯得太高興了一些,不夠沉穩,在陛下心目中只怕難稱大將,頂多……算是樊將軍那樣的人吧,可是又不如樊將軍高大威猛。”
韓孺子真的驚訝了,“你這小子……你這番話拿出去能賣個好價錢。”
“陛下真會開玩笑,誰買這玩意兒啊?”晁鯨笑道,一點沒明白皇帝的意思。
韓孺子也不解釋,說:“不管怎樣,對外面口風一定要嚴,不得隨意洩露朕的任何事情。”
“那是當然,蔡將軍早就提醒過我們,就算都是陛下身邊的人,也不準彼此談論陛下的事,對外人更不行,他說這是最基本的規矩,他若是聽到誰亂嚼舌頭,立刻革除,永不錄用。”
蔡興海是太監,在宮裡待過很長時間,懂得比較多。
韓孺子點點頭,“中書省的金子送到你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