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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鋪的生意總體還是很順利,陳惜光也來過一次,但看他似乎嫌在外面吃飯掉身價,只又買了些點心就走了,然後一個多月也沒再來。
羅莎麗亞憑心而論,並不討厭陳惜光,這位大少爺人是浮躁了些,但人品還過得去,在她這花錢也不大手大腳的(其實他是怕被教訓),也沒有出言輕薄,死皮賴臉,更不會仗勢來個強搶民女什麼的,(那是因為大少爺對自己的魅力有自信,相信女人都會心甘情願跟他)。
但羅莎麗亞對陳惜光也確實沒意思,所以他不來更好,免得有人無聊,傳她的是非。
而羅莎麗亞原本想租的那家布店,自布店老闆走後,到現在也沒能再租出去,原因也很簡單,大丫她們幾個把租金一吊半錢的話傳了出去,便嚇退了不少求租者。據說趙家嬸子如今主動降價到七百錢也沒人願意,前天好不容易來個看房子的,一開口就把價還到四百錢,趙家嬸子自然不同意,結果人家扭頭就走。
趙家嬸子終於又想到了羅莎麗亞,找人遞話,想仍按七百錢一月租給羅莎麗亞,但羅莎麗亞粥店生意正起步,不可能在現在再開個餐館,便婉言謝絕了。
她是婉言謝絕了,但趙家嬸子每次路過她店前,都把臉拉得長長的,簡直一副不共戴天的樣子,羅莎麗亞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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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郎中在家嗎?”
杜誠和陸氏剛從羅莎麗亞那邊回來,就聽見有人喊他。
“是大力娘啊?”陸氏趕忙笑臉相迎,這是當初吃蒼耳子中毒的大力的母親,自從杜誠救了大力又不肯收額外的謝禮,靠給富家小姐梳各式花樣頭的大力娘,就幫陸氏介紹了不少做繡品的活,可以說,這些日子醫館生意不少,家裡能掀開鍋還全靠大力娘幫忙。
“這回我可是來找杜郎中的。”大力娘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有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婦人。
“這是王家娘子。”大力娘介紹,“她家的豆豆最近總是舌頭痛,你給看看。”接著又對王家娘子道:“杜郎中給小孩看病是最拿手的,讓他看看,準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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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鹹鴨蛋
其實杜誠也並不是專攻兒科,但在這時他也不會去解釋,先看病人要緊。
病人自然是王家娘子抱著的那個叫豆豆的孩子,杜誠剛去看這孩子,王家娘子就熟練地輕掰開兒子的嘴,方便杜誠檢查。
豆豆的口裡的皮和舌頭上都有些潰爛,還長著一片片白膜。“是鵝口瘡。”杜誠下了診斷。
“唐郎中也是這麼說。”王家娘子點頭,也不隱瞞之前看過別家郎中,“不過唐郎中開的是藥粉,一給豆豆抹上他就嫌苦,往外吐,還哭。”唐郎中的藥可不便宜,但一歲大的孩子怎知心疼錢,你罵他也不管用。
“你這有沒有喝的湯藥?”一下灌下去多省事,王家娘子打的是這主意。
“鵝口瘡確實應該是上藥粉的。”杜誠實事求是的答道。
“那我還不如再找唐郎中繼續拿藥呢。”王家娘子不大高興,畢竟唐郎中更讓人信任。
“你先讓杜郎中試試怎麼啦?”大力娘也不大高興了。
王家娘子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但也有些不情願,只怕浪費錢。
“這樣吧,我先給豆豆上點藥粉,如果他不喜歡這藥粉,還是往外吐的話,這次診金我就不收你的,如何?”杜誠想出個折中的辦法。
“那行。”看自己沒什麼損失,王家娘子一口答應了。
杜誠給豆豆診過脈,去後面搗碎些藥粉拿過來,小心翼翼地給豆豆塗上,豆豆抿抿嘴,不但沒吐,居然還笑了。
王家娘子又驚又喜,大力娘更是得意:“我就說嘛,杜郎中的醫術可是這最好的。”
“那就先抓幾帖藥吧。”王家娘子下了決定。
“這一帖藥就差不多了,飯後上藥,一日三次,一次少許,七到十天就可以全愈。”杜誠對鵝口瘡也是有經驗的,“請問,豆豆是不是愛咬手指?”
“對。”王家娘子點頭,這個郎中是怎麼知道的?
“那就對了,”杜誠胸有成竹地微笑,“他的鵝口瘡就是接觸了不乾淨的東西,以後注意不要讓他咬手指,勤洗手,多用淡鹽水給他漱口,就不會再復發了。”
看杜誠說得頭頭是道,王家娘子也信了七八分,“這藥多少錢?”她只擔心價錢了。
“二文錢。”杜誠把價錢算給她聽。
“什麼?!”王家娘子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