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通報各處。天下承平,彌勒教之事只有悄悄平息,沒有大肆宣揚的可能。至於其中內情,也只有北鎮撫司這些辦案的人才能知道。
謝羽黯然,對之前用盡了心機想要跟著程智去侍候三公主,以搏得與魏帝見面機會的姜若嵐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憐憫。
她讓枸杞喚了姜若嵐過來。
姜若嵐被關了三日之後,老實了不少。程智不但未能如她所預期的接走了她,且連謝府的大門都進不來。這使得她清醒不少,知道再跟謝羽對著幹下去,還真保不準要被她送到詔獄去。
等她進來之後,謝羽指著房裡的鼓凳:“坐。”
那日大鬧過之後,姜若嵐還以為兩人之間再無可能平和說話,沒想到謝羽倒好似什麼事兒也沒有一般。她默默坐了,耳邊聽得謝羽道:“衛良這兩日就要從詔獄出來了。”
姜若嵐猛的抬起頭,好似聽到了什麼彌天大謊:“怎麼可能?進了詔獄哪裡還會活著出來?”
謝羽神色複雜的瞧著她:“原來你還知道進了詔獄根本就沒出來的可能,那你還這麼拼了命的折騰,是嫌自己命長麼?”
姜若嵐此刻倒不流淚了,目光之中流露出少見的堅毅:“我這條命是偷來的,早就不值錢了。但是父母蒙冤,為人子女者卻不能不聞不問。”
謝羽與她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也懶得追究她心中所想,只是道:“衛良要流放邊疆,過兩日出了詔獄就啟程,你若是想去送他一程,到時候我帶你去。”
“你……有那麼好心?”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正到了枸杞收穫的旺季,鄰居家裡滿滿一院子,真是特別喜慶。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衛良在詔獄數月,生不如死,無數次覺得打熬不住,要咽盡了那一口氣,卻又奇蹟般的活了過來。
查清楚他與彌勒教無關之後,到了流放之日,便有押送的衙差前來接管。詔獄守衛將人從牢裡提出來,拖到了門口。他的雙足在詔獄裡早廢,脛骨被寸寸打斷,又無大夫治療,早已經長歪,完全不能直立行走。且長久受刑,手指亦變形,四肢舊傷未好又添新傷,竟然找不到一塊好面板,瘡毒膿血淋漓。
頭髮亂蓬蓬垂下來,許久未曾打理,遮住了整張臉,只露出個鬍子拉碴的下巴,瞧不出容貌如何。
等到詔獄守衛走了之後,負責押送的衙差路五與童棗見到趴在地上這一團血泥,爬行都吃力,全然不知道此去千里,該如何行走。
“詔獄的這幫龜孫們下手也太狠了,將人打的這麼狠,難道要爬到幽州去?”
路五發愁:“還要咱們兄弟推個獨輪車拉著他走?這囚犯也太好命了些!”
童棗:“就算他能爬著走,咱們在他脖子上拴個繩子拖著爬,恐怕到了年底都到不了幽州,這趟長差也不能按時返回,豈不要吃板子?
路五無法,只得出去買個獨輪車回來,與童棗將人抬了上去。其間衛良一聲未吭,直到被扔到了獨輪車上,才悶哼了一聲,嚇的路五差點將他摜在地上。
方才他一直未吭聲,倒讓路五生出一種自己抬著的是死屍的錯覺,等到他出聲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可別還未到幽州,人就已經死了。”
二人推了衛良出城,四月的天氣已經熱了起來,衛良身上的味道一陣陣往往鼻孔裡鑽,出城之後,臨近灞水,童棗便從灞橋旁的茶鋪裡借了個木盆,舀了河水往衛良身上去衝。一盆盆清水下去,都變成了汙水,混著血色從獨輪車上往下流。
正衝的起勁,忽有一名穿著布衫的小廝過來問道:“可是前去幽州的衛公子?”
路五與童棗對視一眼,暗想原來只當這姓衛的全家死絕,此次長差無油水可撈,哪知道臨行竟然有人找上門來,喜道:“正是衛公子。”倉促低頭瞧見在汙水裡爬著的衛良,頓時尷尬道:“衛公子這不是許久沒洗澡嘛……”
小廝正是謝府的人,奉了謝羽之命前來,與衛良並不相識,只是看到他的慘狀,亦覺驚心,便拿出身上的包袱:“這裡是一套衣服鞋襪,還有瘡棒傷藥,麻煩兩位照顧衛公子。”又摸出一小錠銀子:“這是給兩位的辛苦費,等回頭見到我家主子,另有安排。”
拿錢幹活,這兩人手腳也放得輕了,活也利落了起來,將衛良從頭到腳就著河水洗涮了一番,扒的精光,往傷處撒藥粉。烈日下頭,那瘡毒傷處極為可怖,他閉著眼睛卻如死了一般,不聞不問,由得兩名衙差擺佈。
等到二人收拾乾淨,替他敷藥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