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擔心不已。今日瞧著卻諸多不是這麼回事?阿顧羞惱奔走,聖人即刻追了出去,如今又一道歸來,情態親暱,這般是不是太過親近了?
一場宴會,因著這場變故,後來雖勉力振作,到底不復此前熱鬧。最後草草收場。姬澤對送自己出來的玉真公主道,“……李先生詩才大才,當世無人能及。待人接物之上頗有天真之處,不能大用,姑姑若是願意,可讓他入翰林做一翰林學士。”
玉真公主對情郎心知肚明,聞言欣悅, “如此,姑姑就替玄郎多謝聖人恩典了。日後若他犯了什麼事,還請聖人略瞧一瞧姑姑的面子,不要太過計較。”
長安天上流雲風雲變幻,玉真公主手腕強幹,對當日宴上□□管控嚴謹,那第二首《清平樂》,“飛燕”云云被隱秘下來,外人沒有聽到一點風聲。反倒是那第一首詞句傳揚出去,“雲想衣裳花想容,”一時之間,李玄文名愈發響亮顯赫,亦平添了昭國郡主顧令月的美名。好事人贈予一個佳號,“花容郡主。”“雲想衣裳花想容”之意。
時序如水流過,不知不覺木芍藥已經謝去,碧湖上的荷花露出尖尖稜角。
“當真是花容月貌。”玉真公主打量顧令月,含笑道,“不愧是眾人稱讚‘花容郡主’”
顧令月臉一紅,含笑道,“小姨嘲笑我。……聽聞李先生如今入了翰林,日子過得頗是逍遙,風生水起。”
玉真公主聽聞提及李玄,面上神情頗是柔情, “眾人許是看著面子,待他甚是優待,他也結識了一批文墨朋友,直呼長安高士甚多,日日飲酒做宴,也算樂不思蜀。”
轉頭打量顧令月,近日對最後姬澤追出去勸說顧令月之事總是有幾分耿耿於懷,此刻碧湖湖光山色,映照在少女臉上,一片脆薄。如今仔細打量顧令月容顏,略有心驚肉跳之感。
此前一直覺得阿顧還小,第一次覺得阿顧殊色,確實是個能夠吸引男人注意力的女人。
“阿顧,”玉真公主欲言又止,“你可覺得聖人對你……”
顧令月回過頭來,“嗯,小姨說什麼?”面上神情天真純稚。
“沒什麼!”玉真公主道。阿顧這般純稚,不像是識得情滋味的模樣,許是自己太多心了。
“你母親在世之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好在你雖經了一些磨難,如今總算是雨過天晴,若是再找上一位如意郎君,就再美滿不過了!”
顧令月聞言心情黯淡下來。微笑道,“小姨如今自己和李先生琴瑟和諧,就盼著世間人人美滿,盼著阿顧也和你一般幸福了。”
玉真公主甜蜜而笑, “這世上感情之事,最是神奇變化。李玄許是有千般不足,我便就喜歡他這樣的。”望著顧令月含笑道,“若是阿顧你日後也會遇到這麼個人,到時候你便明白了!”
顧令月撲哧一笑,一時間心中又是欣羨,又是酸楚,伏在玉真公主懷中,“小姨,阿顧怕要叫你失望了。”抬起頭來,荔枝眸澄澈如琉璃,“阿顧這輩子,對男人,已經是灰心了。不準備再談男女之事,您這輩子,怕是瞧不見我結婚生子的那一日了。”
玉真公主聽聞顧令月話語,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她從前知顧令月傷神往事,不敢提及,怕觸碰阿顧心中傷痛。今日閒聊,方驚覺顧令月對於男女之事態度太過淡漠。此時聽著阿顧這等看破紅塵的話語,著實心驚。若是顧令月感情激憤衝動而言,不過一時衝動,多半還有可以挽回的餘地,只是瞧著如今這般神情澄澈,漫不經心道出的話語,愈發顯的卻非虛言。心中驚疑不定,勉強笑道,“你如今年紀還小,不過遭遇些許風雨,竟就說出這般話語,——你需當知道,人生漫長,雖則你從前運氣不好,遇到的男人都沒有好事,可是這天下也是有好男人的。誰又知道,你往後不會遇到一個,能夠撫慰你的心傷,帶給你幸福的人呢?”
“也許如此吧,”顧令月淡淡道,“其實我有些想不明白,女子定要得一個男人相伴是為什麼?和他在一起又有什麼好處?”顧令月眸中閃過一絲困惑,“若只是吃飯穿衣一處,生兒育女麼?若只是如此,我實在沒有什麼意興”
公主聞言眉頭皺的愈發深了,放緩聲音勸道,“傻丫頭,男女□□乃是世間最神奇快樂的一件事,你若一生都沒有體味過,難道不嫌寡淡麼?”
顧令月微微一笑,“小姨也太小瞧人了,難道你不記得我是曾經成過一次親的麼?”眉宇之間漫不經心,“我連人都嫁過一次了,如何說沒有經歷過男女情愛呢?”
抬頭微微一笑,“這世上人事多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