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個能站出來反駁她的,氣呼呼地拽巴了簇新的書冊,總算是用上了。
宛若見識了一場風暴變革的沈崇思及那日撞見,心中微動,正巧姜淮一雙大大杏仁眼望了他的方向,“夫子,我就是看不慣春梧堂的受你的教學還要背後詆譭你,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這口氣出了!”
“”蕭令儀掩面。
“”莊朔等徹底驚呆。
沈崇默默翻開書冊,再次視若無睹地走開,“剛才說到第一章有誰來講講‘陳力就列,不能者止’這句可有人”
一下學,姜淮猶如雛燕歸巢心急著赴約,卻不料被平陽王留下陪著姜老夫人用飯,姜淮吃得是坐立難安,姜老夫人倒是難得清醒,一個勁兒給她夾菜,姜淮只能來者不拒,陪著一直到姜老夫人用完歇息。
平陽王想著以前父女倆一道在荷花池畔散步,聽她嘰嘰喳喳講一天的新鮮事兒,彷彿所有忙碌疲累都能消解在那一串串笑語裡。他頓了頓往外走的步子,咧開慈父笑容出聲喚住,“阿妧,為父這陣子忙於公務,對你甚是疏忽,不如一道去溜個彎兒消消食,聊聊”
“爹,我還有事約了閔兒,回頭再陪你溜啊!”姜淮一出了老夫人苑兒,忙是扔下一句往門口奔去,生怕誤了沈崇的約。
平陽王慈父笑容龜裂,“”
姜淮還沒跑出影兒就跟姜少颺撞了個滿懷,還好後者習慣為常伸手抱住緩衝了力道,只是還沒提醒她穩妥些,便聽著少女歡快的聲音道了一聲謝謝四哥就又跑了。
“謝什麼呀?”姜少颺一頭霧水,這丫頭前些時候還是苦瓜臉,怎麼今兒就變了?
他默默看向庭院裡站的另一人,平陽王目送著女兒歡快奔走,再看向姜少颺的目光就有些變了。
“跟我去書房。”
第9章 鬼莊
知魚堂是平陽王的書房原只是裝飾用的,裡頭擺滿了各種收集來的刀劍兵器。後來平陽王娶了嬌滴滴又知書達理的王妃,才把這間改作了知魚堂,文墨味兒也重了起來。
平陽王站在博古架旁,正對著牆上一幅近一人高的畫像痴痴看。畫像中的女子輕搖海棠蟬翼團扇,目光似乎是瞧著畫外人,漾開一抹甜蜜淺笑,那般生動地彷彿要從畫上走下來。
姜少颺隨後而入,亦是不由自主吸引去了注意,不管是看多少遍,那殊麗姿容尤叫人覺得驚心動魄。直到那低低不悅的輕咳響起,姜少颺斂了心神,眼觀鼻鼻觀心饒是正經道,“不知小叔喚我,所為何事?”
“為了什麼你難道心裡沒點數?”平陽王揚聲,睨著他老大不痛快的。書讀得那麼好有什麼用,顧個妹妹都顧不牢!
“”姜少颺一噎,心知是被遷怒,心底暗暗嘆了口氣無奈道,“當初也是小叔你讓我託人照顧阿妧的。”
“可你找沈家那小子,那小子這不要出事兒麼!”平陽王鬍子一翹一翹,私底下沒了平常肅然,倒像是個被搶了什麼心肝寶貝不忿的。
姜少颺擰了擰眉頭,實則也是疏忽了,阿妧原先對男女之事是不開竅的,他也就沒往那方面去想,反而防的是虞家那混球還有一些年紀相近的學子,特意叮囑讓子閬代為監管,愣是沒想到阿妧會喜歡上子閬。
他一想到好友那亂糟糟的經歷和近日傳言,腦殼兒也是一陣一陣抽疼,“阿妧心性未定,做不得真。至於子閬那原本就是倆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我、倒是不擔心什麼。”
“只是若貿然橫加干預只怕會讓阿妧心生反感,而跟我們反著來。不妨就這麼晾著,等她興頭過了覺得無趣,自個就歇了心思了。”
知女莫若父,何況阿妧的性子隨了他七八,平陽王自是知曉不能硬來,才用那迂迴法子將訊息蓋下,外人如何傳說就傳說,諒也不敢挑了明面。要說阿妧未來的夫家要因此找阿妧晦氣,給她氣受,那他的彎刀也不是吃素的,不,他是絕對不會給那些人機會的!
“行了,我過兩日要去滁州公幹,阿妧這事你就多上點心。”平陽王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揉著額頭又瞧見了畫像,微微愣神。
阿妧的名字是昭娘取的,淮,從水;隹聲,意指最清的水,上善若水,剛柔並濟,不要像她那般病弱。只是昭娘生倆兄妹時就損了身子,沒能熬過得當年冬日,後他悲痛離京疏忽照顧,被老夫人提耳回京那也是大退犬戎後已隔了五六年,聽著那一聲聲軟糯的父親才好像重新活了過來。
對倆孩子虧欠良多,尤其是阿妧,平陽王更是縱著寵著,掌上明珠無異。
而今瞧著她對沈崇那架勢和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