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轉回帶來的果苗上; 本是想著跟夫子一塊種; 後來想想夫子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就打算自己動手。
沈牧去給姜淮泡個茶的功夫,回來就看到她揮著一把鐵鍬,跟那小身子板形成強烈的反差,“”
“哎喲小郡主,您這不折煞小人麼,有什麼您使喚一聲就成,哪勞得著自個動手!”
“不用。”姜淮話音落下的功夫,已經麻溜地刨出了兩個坑,也不讓人搭把手,自己就把果苗種了下去。等停下來一陣才往緊閉木門的房舍看去,“夫子還沒醒麼?”
“還、還沒。”沈牧遲疑了一下回道。
姜淮心想真是不湊巧,不過既是沈崇累著也不覺得有什麼,耐心坐著等就是了。
春風朔面,正午的日頭也是暖絨絨的,她坐在石桌旁拄著下巴等沈崇醒,不一會兒目光就轉回了那兩株尚是幼小的果苗上。
兩株都是杏樹,姜淮想著等到開花時掛滿枝頭的花苞相映成趣的情景,以及結出的果子還能被製成杏脯,用蜜浸一浸,掛上糖霜她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念起蘇媽媽做的蜜漬杏脯了。
夫子嗜甜,到時她跟蘇媽媽請教如何做夫子一定會很感動!這麼想著,姜淮臉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白膩臉上掩不住的嬌憨喜色。
與此同時,在雕花鏤空的窗欞後,一襲青衫落拓的身影落寞而站,遙遙望著庭院裡的人,自然瞧得分明。那少女此時想的是何,一窺即知。
“公子,您當真不出去見見郡主,這都等了您一個時辰了。”沈牧走進來時就看到主子沉思的模樣,順著他看的方向眺去可不就是那小郡主所在,心底又不由嘆息一聲。
“勸她早些回吧。”沈崇斂眸,一併掩去了眼底的晦澀暗湧。
“唉,公子”沈牧還想說些什麼,可看著公子那幅神情又不知該說什麼了。莫說旁的,他跟著公子最久即使公子什麼都未說過,但他對小郡主那份不同身邊親近的人如何察覺不到,可公子
“還不去。”沈崇清冷瞥去了一眼,沈牧只好聽命出去了。
少了聲音之後,房間裡愈發靜得出奇,而外頭傳來的對話聲隱約模糊,沈崇看到了姜淮臉上的失望之色,連周遭的明媚日光都暗淡不少。
“沈施主一直都未放下,於己於人恐都不利,當真放不得?”
“放不得?”
“哪怕牽連身邊最親近之人?”
“”
“執念、妄念皆是一念,一息之間即生即死。而施主今日所問,皆是你所憂的施主悟性一向極高,怎會不知其中因果。”
“種因得果,沈施主只佔了其一,後事變數叢生,當是未能預料。”
沈崇闔眸,已是千軍萬馬激烈廝殺過後的死寂,他向來都不是運氣好的那個,更何況是拿他賭不起。
二月初六,合著離太后壽辰不到五六日的功夫,蹴鞠比試參選的隊伍已開始角逐當日入場比試的名額資格。拉拉雜雜十數支隊伍到最後,只餘下六,競爭不可謂不激烈。
初試的場地設在魏家馬場,設的甚是隆重,撇去參與的有世家貴族,也有精於蹴鞠的平民,意在與民同歡,到最後呈了太后眼前的必然是實力出眾,務求比試的精彩。
此事自然就成了全京城的盛事,趕來參觀的除了平頭百姓也不乏世家,姑娘家的各個做了精心打扮,卻又要蒙上一層面紗,或是戴上帷帽坐在女眷席上,瞧看心中合意的郎君比試,一時可謂熱鬧極。
而在這一片小香風中,姜淮無疑是最特別的存在。
一身利落紅裝,腰間封帶緊束,連烏髮都梳成了男子利落的髮髻,以烏玉冠高束,襯得唇紅齒白,猶如一抹耀眼之光令周遭都黯然失色,英氣勃發,可不輸在場的兒郎。
“沈崇呢?”虞忨腳下踩著蹴球站在姜淮對面,一臉傲氣。
“就憑你,我就夠了,用不著夫子出馬。”姜淮揚著眉,少年銳氣亦是不可擋。若說兩個年紀相仿,又都出身將門,遠遠瞧著還有幾分氣質相似。然在姜淮眼中,就成了王不見王了。
虞忨睨著姜淮那驕傲肆意的模樣,真真是移不開眼,然在聽清楚她的話後又不由沉了臉,暗自咬了牙,“他又病又老還無趣,有什麼好的!”值當這麼維護包庇的!
姜淮當即就不樂意了,“你說誰呢!我看你是欠揍!”話音落下的瞬間,擊鼓聲起,姜淮率先發起攻勢直奪虞忨腳下的蹴球,若非記著規矩,只怕是控制不住出了拳頭。
虞忨這下是徹底黑了臉了,他明明不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