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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馬車被勒停了。
車外,車伕的聲音傳了進來,“殿下,方才馬車險些翻了,是因為街道邊上有人襲擊馬車,我看過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是誰出的手了。”
他的聲音還帶著些輕喘,可見方才的意外他也花費了不小的力氣。
“這襲擊之人膽子可真是不小。”尹殤骨沉聲道,“他是想讓我們車仰馬翻。”
馬車若是翻了,車內的人不可避免會受傷,連摔帶撞,情況要是嚴重些,骨折脫臼甚至內傷都是有可能的。
好在賀蘭平的反應還算快,借力將馬車恢復穩定也是需要一定的功夫的。
“公主,可有大礙?”賀蘭平轉頭問她。
尹殤骨道:“無妨,只是頭撞了一下,沒什麼要緊的。”
“殿下,那人留下了字條。”外頭響起車伕的聲音,下一刻,馬車的車簾被掀開,外頭的人遞進一張字條,“剛才馬車傾倒的那一瞬間,有一支飛鏢襲來,紮在了馬車車板上,釘上了這張字條。”
賀蘭平接過那字條,上面只有寥寥兩句話——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遊戲才開始,盼君早做準備。
尹殤骨瞥了一眼那字條上的字,擰眉,“你是否得罪了什麼人?”
“看本宮不順眼的人,不少,但憑這幾個字,我根本無法斷定是誰。”賀蘭平說到這兒,笑了笑,“也許這字條不是給我的呢,而是給公主你的。”
“太子殿下真愛說笑。”尹殤骨呵呵一笑,“我在你們出雲國可沒得罪過誰呢,你們這兒的人我都不認識幾個,誰會如此警告我?”
“這傢伙倒是囂張,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本宮好奇他想‘報’的是什麼呢,讓本宮早做準備,這話聽起來顯得他多有能耐似的。”賀蘭平冷哼一聲,將手中的字條揉成一團。
忽的,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最近的事兒有點多,樁樁件件都與一個神秘人有牽扯。
雖然小十已經不與他來往,但小十手底下的人並不知道他與小十之間是因為什麼事而關係冷淡,大家都只以為他們是鬧了什麼矛盾。
他們十幾年的兄弟情誼,下屬們看在眼裡,都覺得他們這矛盾是鬧不了太久的,興許過段時間就好了呢。
從前他與小十來往密切,連帶著手下的人也都有來往,雙方之間傳遞訊息都十分簡單,他的幾個貼身隨從已經與月落烏啼混得很熟,從月落烏啼那得知,有一個神秘男子,近來總是用各式各樣的方法找茬。
比如給淪落青樓的古月南柯贖身,讓古月南柯跟小十他們同歸於盡,但最後這事沒成。
再比如,給驚羽的貼身丫鬟海棠下了毒,逼得海棠懸樑自盡。
還有,給皇帝傳信,告訴皇帝賢妃藏身在綢緞莊。幸好被寧若水聽見了跑來告訴他,他迅速想出了對策,命人去綢緞莊通知,讓賢妃儘早轉移。
今日他出行又被襲擊,對方還送上了這麼一封口氣囂張的信,這讓他一瞬間就想到了那個神秘人。
藏在暗中的敵人,最是讓人討厭。
“太子殿下,可有了懷疑的人?”尹殤骨的話傳入耳中。
賀蘭平冷笑一聲,“暫時沒有,這人太神秘,我倒要看看他能藏多久。”
言罷,朝著外頭的車伕道:“繼續趕路。”
……
午後的陽光打在窗子外搖晃的樹葉上,綠油油的泛著暖暖的光。
焚香繚繞的屋子內,蘇驚羽在軟榻上睡著。
賀蘭堯捻起自己的一縷髮絲,在蘇驚羽臉上輕輕摩痧,試圖把她弄醒。
公子鈺說,有孕的女子總是容易疲倦,嗜睡是十分正常的,但也不可睡得太多,睡太多或是睡太少,都對身體無益處,雖說有孕不能蹦蹦跳跳,但適當地出去活動是有必要的。
因此,哪怕蘇驚羽睡得很香甜,他也要弄醒她。
她已經睡了快兩個時辰,太久了。
賀蘭堯捻起自己的一縷髮絲,在蘇驚羽臉上輕輕摩痧,試圖把她弄醒。
但蘇驚羽卻並未醒過來。
賀蘭堯挑了挑眉,伸手將她撈到懷裡,用指尖在她脖頸處輕輕撓著,感受著她淺淺的呼吸噴灑在他手上。
鼻翼間有淺淺的淡香縈繞,好聞的同時又讓人莫名的感覺到安心,周遭的空氣寂靜,靜的只能聽見呼吸聲。
近在咫尺的氣息,賀蘭堯唇角揚起的弧度漸漸拉長。
有時候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