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你了,讓我耍了好大一通威風。”
裝潢華麗的房屋內,君清夜與君祁攸正吃著早點,君清夜回想起昨夜的清醒,不禁有些眉飛色舞。
欺負人就是有意思,看這以後還有誰敢惹他。
素來只有他君清夜欺負人,哪有人能欺負到他頭上?
哦,小羽和小十可以。
“難得聽你說一句謝。”君祁攸低頭喝著粥,悠悠道,“我君家人,在人前就應該風光無限,趾高氣揚,令人不敢冒犯,這是作為一方富豪的必備儀態,寧可讓人說你霸道,也莫要讓人笑話你慫包。”
“我何時慫過了!”君清夜白了他一眼,“我素來都是很霸道,這往後我要更猖狂,昨夜我那番舉動,到今日已經傳了十八條街了。”
“不錯。”君祁攸道,“這樣很好,錢你隨便用,名聲一定要響亮,這弱肉強食的世道,人大多都是欺軟怕硬的,江湖中人說,拳頭才是硬道理,其實,有錢才是硬道理。”
“錢隨便我用?”君清夜眯了眯眼,“這可是你說的,隨便我用。”
“嗯,我說的。”君祁攸說到這兒,頓了頓,道,“你問這話,又想做什麼去?”
“你話已出口,不能出爾反爾。”君清夜笑道,“我晚點兒去賬房取五十萬兩。”
“這錢你要用在什麼地方,告訴我一聲,總不為過吧?”
君清夜道:“我前幾日看中了一個園子,就在城南,離綢緞莊不遠,種滿了梅花,冬日一到梅花開放,那是何等美景?而且,在那成片的梅樹後有一塊十分大的空地,原本那園子的主人要將梅林擴大範圍,但我既然要買,那塊地種什麼自然就我說了算。”
君祁攸微一挑眉,“那你準備種什麼東西?”
“曼……什麼華。”君清夜道,“那名字怪拗口的。”
“曼珠沙華。”君祁攸瞥他一眼,“這麼簡單的四個字兒,哪兒拗口了?”
“對對對,曼珠沙華。”君清夜笑道,“你也知道這種花?”
“有什麼是我沒見過的。”君祁攸輕描淡寫道,“為何會想種這玩意?你可知,這花的寓意不祥?”
曼珠沙華,又名地獄之花,彼岸之花。
彼岸花,據說,是開在黃泉奈何橋邊的花。彼岸花,開彼岸,只見花,不見葉。花葉生生相錯,世世永不相見。走向死亡的人,就是踏著這悽美的花朵通向幽冥之獄。
君清夜道:“我管它吉祥還是不吉祥,我就要種。”
“你連這花的名字都說不通,很顯然,不是你喜歡的。”君祁攸說到這兒,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個畫面。
蘇驚羽手上戴著一個花戒,原本對於女子的飾品他是不大關注的,但有一次不經意地瞥到了,他發現那花戒當真……挺好看。
能被他極樂樓樓主認可的珠寶,本身必定很有價值。
那花戒的指環通身泛著銀色,上頭雕飾著一朵以紅色玉石為材料的彼岸花。
頭一次看見有人將彼岸花帶在身上當飾品的。
想到這兒,君祁攸道:“你買的那個園子,是送給蘇驚羽的?”
君清夜瞥了他一眼,“你猜到了。”
“這麼好猜的事兒。”君祁攸笑了笑,“你當真要追逐那兩人一輩子?我勸你放過他們吧,也放過你自己。”
“別胡說八道,我現在可沒有經常去打擾他們,偶爾去看望而已。小羽喜歡梅花,小十喜歡曼珠沙華,我正好將那園子種成梅林與花海的結合,小羽不是有喜了麼?那園子就當是我送給他們孩子的禮物,他們不會拒絕的。”君清夜說著,將碗裡的粥喝光了,隨即起了身,“你慢慢吃,我去看園子。”
“二弟。”身後驀然響起君祁攸的聲音。
君清夜回過頭,“作甚?”
君祁攸張口,想把那件事兒告訴他。
他遲早要知道,與其面對自己的突然離開讓他措手不及,不如給他一個心理準備。
然而,話到嘴邊,君祁攸卻又不知該怎麼表達。
他突然就沒有勇氣說了。
“你要說什麼吶,磨磨蹭蹭的。”君清夜催促道,“說啊。”
“沒什麼。”君祁攸低下頭,“外頭冷,出去的時候帶件披風吧。”
“喔。”君清夜隨口應了一聲,轉身出門去。
諾大的房屋內,只餘君祁攸一人。
雖然什麼都準備好了,但是,他當真不捨得離開這繁華人間。
活了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