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罷,便轉過身快步離開了。
明空分明是想表示關心,卻又說著不原諒,分明是牽掛著,卻又不願意去親近,如此糾結複雜的心理……
阿堯若是聽見這樣的話,會是何種心情。
他若是知道明空要幫他熬藥,必定喜悅,若是又知道明空說不原諒他,必定失落。那種喜悅過後又失落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與其讓他空歡喜一場,倒不如不要讓他歡喜。
“驚羽姐姐,是否也覺得賢妃娘娘不可理喻?”耳畔倏然傳進烏啼的聲音。
蘇驚羽轉過頭,便見烏啼從後邊走了上來,“方才想去廚房找點兒吃的,剛好就聽見你們的對話了,賢妃娘娘就是如此古怪,其實有好幾回我都看見她遠遠地遙望著你們,就是不靠近去跟你們說說話,我看得那叫一個著急,恨不得把她拎上去跟你們面對面,明明住在同一屋簷下,怎麼說幾句話就那麼難呢?”
蘇驚羽聞言,無言了片刻,道:“其實不難理解,她是一個單純的人,眼中只能看得到善惡,阿堯是她的親生子,她會關心他,但在她的眼裡,我們都是惡人,她這一生與人為善,在她看來,我們與她不是在同一條道上的,她打心裡排斥我們。”
“又要關心,又要排斥,我真是不太能理解……”烏啼撇了撇嘴,“女人心海底針。”
蘇驚羽敲了一下他的頭,“別唸叨了,我去熬藥,你看著火。”
“交給我吧,驚羽姐姐你還是回去陪殿下好了。”
“那我去準備點兒蜜餞,否則他又要喊苦了。”
……
蘇驚羽回到屋子的時候,賀蘭堯正準備寬衣。
蘇驚羽走上前去,幫他褪下了外衣,道:“大半夜的出去找賀蘭燁,有什麼收穫麼?”
“我出馬,哪會沒有收穫?”賀蘭堯悠然道,“今日在街上刺殺四哥的殺手們,是賀蘭陌僱的。”
“又是這廝。”一聽賀蘭陌的名字,蘇驚羽當即擰眉,“真是走到哪兒都有他在蹦躂,這廝掉下懸崖沒摔死撿回一條命也不知道好好珍惜,遲早這條命也會給他自己玩沒了。”
“賀蘭燁已經被我掌控,賀蘭陌這個混賬玩意,蹦躂不了多久。”
“那賀蘭燁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讓四哥找機會將他也處理了得了,比如設法將他貶得更遠一些,別留在帝都裡礙眼,找塊偏遠的封地給他,眼不見心不煩。”
“那草包倒是無須理會,翻不起什麼風浪的,一遇事就慫,毫無志氣,又無智慧,不足為患。”
“殿下。”忽的房門被人敲響了,烏啼的聲音在外頭響起,“藥熬好了。”
蘇驚羽聞言,開口道:“進來。”
下一刻門被人推了開,烏啼端著托盤踏入房內,那托盤上放置著一個小碗,碗的上空微微冒著熱氣。烏啼走進了床榻,將藥碗遞給了蘇驚羽,而後轉身離開了。
“來,阿堯,將藥趁熱喝了,才能快些好起來。”蘇驚羽用調羹舀起了一勺藥,吹了吹,而後遞到了賀蘭堯的唇邊。
賀蘭堯張口喝下,可藥汁入口的那一刻,他卻有將它吐出來的慾望。
什麼藥苦成這樣!
“這裡面是放了一整個黃連嗎?苦成這樣。”賀蘭堯眉峰,“能不能不喝?”
他最是討厭苦的東西。
“不能。”蘇驚羽開口,語氣不容商量,“這個必須要喝。你就是平日裡甜品吃太多了,簡直無甜不歡,以致於你承受苦味的能力太差,你若想不吃苦,也簡單,身子骨好了就成,別跟我討價還價,這個藥你若是不喝,我就要限制你吃甜點了。”
賀蘭堯:“……”
蘇驚羽見他不語,狀若嘆息般道:“你怎麼像個小孩似的,小孩都是喜歡甜討厭苦,你這樣,我會覺得自個兒是在哄孩子。”
賀蘭堯瞥了一眼她手裡的藥,“苦到這種程度要嚥下去真難。”
“不難,你只要想象著它不苦,閉著眼睛就嚥下去了。”蘇驚羽道,“別因為一點點苦就不喝,我會看著你把它喝完,必須喝完。”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妥協她,但是這件事不行。
“一點點苦,夫人倒是說得輕鬆。”賀蘭堯撇了撇嘴,“又不是讓你喝,你當然可以這麼說。”
蘇驚羽聞言,乘藥汁的動作一頓,而後很安靜地看著賀蘭堯。
賀蘭堯一時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只覺得她明顯不高興。
而下一刻,蘇驚羽忽然就端起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