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麼?
……
夜宴結束時,已經是亥時了。眾人都離了席,各自回家。
眼見周圍的人不多,蘇驚羽朝著賀蘭堯悄聲道:“阿堯,我想去看看月光。”
賀蘭堯斜睨了她一眼,“現在?”
“這大晚上的去正是好時機啊,若是白日裡哪有機會?此時宮中的耳目也少,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蘇驚羽說著,挽上賀蘭堯的胳膊,“我們一起去吧,我的朋友不也是你的朋友麼?”
賀蘭堯淡淡道:“誰跟那神棍是朋友。”
蘇驚羽撇了撇嘴,搖了搖賀蘭堯的胳膊,“你就陪我去一趟嘛,成不成?”
賀蘭堯見著她刻意撒嬌的模樣,不禁有些惡寒。
“你這是什麼表情?”蘇驚羽望著他的神色,繃起了臉,“為何聽我說話一臉嫌棄?”
“對,這才是你該有的口氣。”賀蘭堯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以後別用那種令人惡寒的口氣說話,這令我感覺有些不適應。”
聽聞他的話,蘇驚羽的臉龐繃得更緊了些。
難得放軟語氣,表現得像個窈窕淑女,這廝卻覺得惡寒。
“我早該看出來的,你喜歡女壯士,不喜歡軟妹子,你早說啊!我就不和你撒嬌了。”蘇驚羽斜睨著他,“走啦!”
賀蘭堯聞言,一時失笑,隨即妥協了,“不就是想去看望那個神棍麼?依你。”
……
另一邊,賀蘭平與古月南柯已經被宮人們送入新房。
關上了寢殿的門,賀蘭平抬步緩緩地走到了桌邊,桌上的雙龍喜燭早已被點燃,燭芯上明黃色的火光跳躍,照亮一室的喜慶。
喜燭邊上,放置著一壺酒,酒壺邊上兩隻玉杯,這是合巹交杯酒。
他提起了酒壺,將兩隻酒杯都倒滿了,而後端著酒杯走到古月南柯身前,遞給她一杯,淡淡道:“太子妃,請吧。”
古月南柯接過了他遞來的那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按理說,新人飲用交杯酒時應當將雙臂纏繞在一起,寓意婚後恩愛,但此刻的二人顯然都沒有這個心情,便各自喝下了酒。
古月南柯望著手中的空杯,悠然道:“這能算是交杯酒麼?”
“你覺得是,便是,你若覺得不算,那就不算。”賀蘭平輕描淡寫道,“我都無所謂。”
“聽太子殿下這口氣,似乎不喜歡南柯?”古月南柯衝著他淡淡一笑。
“這個問題,只有你喜歡我的時候才有資格問,否則,你管我喜不喜歡你呢?你都不喜歡我,又有什麼立場發問?”賀蘭平不鹹不淡道。
古月南柯聽聞此話,斂起唇角的笑意,“殿下似乎心情不太好,能否告訴我原因?”
賀蘭平道:“你的心情似乎也不好,連笑容看起來都那麼勉強。能否告訴我原因?”
古月南柯面上無甚表情,只覺得接不了話,便轉移了話題,“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餓了就吃,困了就睡。”賀蘭平輕描淡寫道,“這兒只有一張床,歸本宮了,你要睡哪兒,自便,櫃子裡應該還有草蓆與被褥。”
古月南柯目光一沉,“我睡地上?”
“不然呢?”賀蘭平唇角輕揚,“我是一定要睡榻上的,你若不願睡地,我不介意跟你擠一擠。”
古月南柯冷硬道:“那我還是睡地上好了。”
“好。”賀蘭平轉身走向床榻,不再理會她。
古云南柯磨了磨牙,走向了衣櫃。
有生以來,第一次睡地上。
……
蘇驚羽同賀蘭堯透過假山內的密道潛入謫仙殿的時候,還未邁入主殿,就聽見一陣嫋嫋琴音傳出,舒緩如流泉一般,讓人不禁有些心曠神怡。
二人放慢了腳步,緩緩邁向主殿,踏進殿門的時候,琴聲正好在收尾處,前方那彈琴的人撥完了最後一個音,而後收回了手,抬眸,朝二人淡淡一笑,“你們果然來了。”
蘇驚羽微一挑眉,“你猜到我們會來?”
“不是猜到你們會來,是猜到你會來。”月光的眼眸中似有笑意,“賀蘭兄想必是不樂意來看望我的,但是驚羽有情有義,一定會來。”
“瞧國師這話說的,倒像是我無情無義。”賀蘭堯不緊不慢道,“情義二字,可不是對誰都需要遵循的,倘若你與一個人不熟,且還與他爭執過,鬥毆過,哪來的情義呢?”
“賀蘭兄是想說自己跟我不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