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便在說說笑笑中度過了……一夜的時間一晃眼而過。
第二日,太子大婚。
作為帝位的繼承人,大婚典禮自然是頗為隆重,宮中每一處都被喜慶點綴著,東宮殿門口的匾額上披上了醒目的紅綢布,房簷下懸掛著豔麗的大紅燈籠,東宮內的宮人們均是身著紅衣,走動著,忙碌著。
一大清早便有來往的宮人或是端著果盤或是挎著花籃子,將採摘下來的新鮮花瓣揮灑在道路上,長廊上。
東宮之內,大紅的雙喜對聯張貼在殿門的兩側,焚香嫋嫋的寢殿裡,繡著鸞鳳的大紅被褥堆滿床前。
窗臺邊上,半人高的金框銅鏡前,站立著一道修長的紅影。
他雙臂側著張開,由著身後的兩人替他整理衣襟。
“太子殿下,您穿這喜服可真好看。”身後的宮人讚揚著。
賀蘭平聞言,只淡淡道:“誰穿喜服不好看呢?”
宮人道:“他人穿得再好看,也比不上殿下俊俏的,太子殿下是奴才見過將喜服穿得最好看的男子。”
“胡扯。”賀蘭平望著銅鏡中的人,面無表情道,“他人我就不說了,有一人,比我好看數倍,我的風采,遠不及他。”
“奴才想不到這人是誰。”身後的宮人撇了撇嘴,“有這麼一號人麼?”
身後有另一名宮人接過了話,“太子殿下說的,想必是寧王殿下?”
寧王賀蘭堯,被譽為出雲國第一美男,成婚那一日一身紅衣策馬行過街道,令街道兩側行人無一不讚嘆,可謂是光芒萬丈。
那一日,見過寧王的人應該都忘不了那個場面。
美而不柔,妖而不邪,怎一個高貴冷豔可形容。
可如今這位寧王殿下卻失蹤了,前兩個月,陛下以寧王不孝,妄圖弒君的理由公然在帝都裡頒下通緝令,而當侍衛們去寧王府搜捕時,早已不見了寧王以及家眷的蹤影。
這些日子,他更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半點兒訊息。
太子今日大婚,提起寧王,莫非是想念這位兄弟了?畢竟之前宮內都在傳聞太子殿下與寧王交情匪淺。
“不錯,說的就是他。”賀蘭平整理好了衣領子,目光緩緩遊移過屋子內的陳設。
深紅的床帳向兩側撩開,以兩條大紅穗帶捆綁在床柱之上,箱籠框桌均是張貼上了大喜剪紙,寢殿中央,檀木製的桌上,放置著兩支雙龍喜燭。
滿目都是喜慶。
但是他的心情,卻一點兒也不喜慶,平淡地沒有一絲波瀾。
“太子殿下,您可真是太謙虛了,寧王哪能比得上您?”身後為他整理腰帶的宮人悠然道,“在奴才看來,那寧王的風姿還不及殿下的一半,坊間那些傳聞一點兒都不真實,想必是因為百姓們見您的次數少,這才沒能發現殿下您的風姿,更何況寧王如今是通緝犯了,哪還能配得起這第一美男的頭銜呢?這個稱讚應該給殿下你才是。”
說話的宮人只顧著奉承賀蘭平,儼然沒有發掘賀蘭平的目光漸冷。
“是麼?”賀蘭平開口,語氣有些森涼。
身後的宮人毫無察覺,只道:“奴才所言可是發自肺腑,那寧王跟太子殿下相比,什麼也不是……”
“來人。”賀蘭平揚聲道,“將這個奴才拖下去,杖斃。”
最後兩個字說得極重。
身後的宮人撲通一聲跪下,渾身發顫,“太子殿下,奴才做錯了什麼?”
“本宮要你死,還需要跟你解釋麼?”賀蘭平漠然地望著他。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殿下,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宜見血光啊。”賀蘭平的貼身隨從上前提醒,“殿下若是討厭這奴才,將殺他的時間先緩一緩,等婚後再殺不遲,今日還是不殺的好,喜慶的日子見血,有些不吉利。”
“馬上執行。”賀蘭平瞥了他一眼,“立刻。”
隨從低下了頭,“是。”
下一刻,便有兩名宮人上前來,將那跪地求饒的人拖走了。
“殿下,您是不開心麼?”隨從試探般地問了一句。
賀蘭平並未多言,甩袖離開,“走吧,去接太子妃。”
……
皇宮以南的紫玉閣,同樣被一派喜慶瀰漫。
古月南柯過門之前,便是暫居在此處。
今日門前牌匾上紅綢飄揚,大紅雙喜字張貼在門前兩側,殿內下人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雅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