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堯的母妃不在,她也省了一趟請安。
換上了一身海藍色的羅裙,她下了榻,走出賀蘭堯的寢殿。
邁出了寢殿的門檻,一抬眸便看見前方梨花樹下的兩道身影,樹蔭下的白玉桌邊,一白一墨的兩人相對而坐。
那道雪白的影子自然是賀蘭堯,而他正對面那人是——許久不見的賀蘭平。
蘇驚羽見此,不禁失笑。
賀蘭堯作為皇子年紀排行中比較小的那個,卻比他好幾個哥哥都先大婚了。
而這會兒,賀蘭平的餘光也瞥見了她的身影,便轉過頭看了過來,而只是一眼,就差點驚掉了他的下巴。
原本唇角溫潤的笑意僵住,他有些怔愣地望著前方那緩步而來的美人,好片刻才回過了神,第一反應便是看向了賀蘭堯,輕挑眉頭,“十弟,你金屋藏嬌?”
賀蘭堯唇角挑起一絲淡笑,“金屋藏嬌?”
“要不然呢?這美人為何從你的寢殿中走出?以驚羽那種彪悍的性格,你不怕她回頭鬧騰?”賀蘭平說著,拿起面前的茶杯端至唇邊輕抿了一口。
而下一刻,賀蘭堯幽幽的嗓音傳入耳膜,“四哥你且看清楚了,她就是驚羽。”
賀蘭平聽聞這話,差點嗆著。
一口茶吞入腹中,他急忙抬眸去看來人,而來人已經走到了身前。
一身海藍色羅裙包括著她纖細高挑的身段,露在外頭的肌膚白皙似雪,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柳眉星眸,鼻樑挺翹,那眉眼似是有些熟悉。
那唇角的一抹笑意似乎更加眼熟。
“你真是驚羽?”賀蘭平抬手拂過自己的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眼花,又細細打量了片刻身前的人,終於得出一個結論。
眼前這個美人,就是蘇驚羽無疑。
“四哥,你是不是美人見的多了,得了臉盲症?”蘇驚羽輕挑眉頭。
賀蘭堯說過,成婚過後大可以不必再戴著面具,每天臉上戴著那麼個東西總歸是不舒服,還是讓肌膚自然接觸空氣更好。
“臉盲症?”賀蘭平顯然很疑惑,“臉盲症為何種症狀?”
“臉盲症,即面部辨識能力缺乏症。”蘇驚羽悠悠道,“其意思就是,世間美女你見得太多,在你眼中美女都長得一個樣子,見過就忘了,我若是戴個面具站在你面前,準讓你一下子就能想起我。”
“開玩笑,我哪能忘了驚羽呢。”賀蘭平面上浮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方才沒有細細看你的眉眼,一時間沒能認出來,只以為是哪個神女下凡,這會兒細細一看,果真是我認識的那個驚羽。”
“四哥。”空氣中倏然響起一聲幽涼的語調,“你素有憐香惜玉之名,但你平日裡調笑別的女子也就罷了,我的女人,不允許你調笑。”
賀蘭平:“……”
蘇驚羽:“……”
“這哪裡是調笑,這是誇讚。”賀蘭平輕嘆一聲,“我說驚羽是神女下凡,這是溢美之詞,哪裡是調笑了?”
“不需要四哥來誇。”賀蘭堯漫不經心道,“我自己會誇的。”
蘇驚羽抬眼望天。
他損她似乎比誇她多吧?
“也罷,是我冒失了。”賀蘭平聽著賀蘭堯的話,低笑一聲,“既然十弟不給誇,那麼往後我便不隨便誇驚羽了。”
“四哥犯不著太與他一般見識。”蘇驚羽到了賀蘭堯身側坐了下來,這才發現,桌子腳下竟擱著一個大箱子,她頓時好奇,“這裡面是什麼?”
看樣子八成是賀蘭平帶來的。
“我送你們的大婚賀禮。”賀蘭平笑道,“你必定猜不出是什麼。”
“不管是什麼,先謝過四哥的賀禮。”蘇驚羽說著,便俯下了身,伸手去開箱子的扣。
賀蘭平說這是她猜不到的賀禮,那麼想必不是金銀珠寶之類的俗物。
那會是什麼?
這般想著,她已經將箱子的蓋掀了開,待她看清裡面的東西時,眼角幾不可見的一挑。
果真沒想到。
一整箱竟然全都是——乾果點心之內的零嘴。
“如何?想不到吧?這些都是可以存放久一些的點心,裡頭有不少都是五湖四海各地的特產,想必你們會喜歡的。”賀蘭平道。
蘇驚羽呵呵笑道:“四哥真是有心,我們喜歡。”
他這完全是依著賀蘭堯的喜好送的吧?
可真是個貼心的好兄長。
要說賀蘭家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