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外人,還是一個傀儡一般的外人,會怎麼取捨,顯而易見。”
“正如王爺所言。”
“本質上也是兩利相較取其重。”
裴族長第一次覺得與人說話這麼累,說來說去,實在有些揣摩不明白他真實的意圖,明明以往任何時候都遊刃有餘。“王爺這話似乎欠妥?老夫認為,兩害相較取其輕更為恰當些。”
“本王說的是裴族長還不是族長的時候。”
裴族長自己都不知道今晚是第幾次變臉了,他覺得自己今日來見這個外孫,大概是沒看黃曆,說不定上面寫著諸事不宜。
他接任族長已經將近二十年,而在那之前,值得這外孫提及的事情,大概也就是關於他娘,問題是,那都是二十八年前的事情了,知道詳情的人同樣不多,難不成,他的訊息來源,其實跟前朝皇室後裔的訊息同出一源?極有可能。
這人到底是誰,是誰?不過,既然連二十八年前的事情都知道,他搜尋的範圍倒是小了不少。
裴族長苦笑,“卻不知,王爺都道聽途說了些什麼,是誰在造謠生事。”
二十八年前的事情,可不想前朝皇室後裔那樣,有著確鑿的證據,他一口咬定,又有誰能說什麼。
“皇位上那位說的,裴族長要不要去當面與他對質一下。”李鴻淵閒閒的說道。
裴族長甚至從中察覺出了逗樂的意味,就彷彿,他就明明白白的知道你什麼意圖,信口開河逗你玩,你還對他無可奈何。
裴族長表現出無盡的悲憤,卻似乎又礙於對方的身份而隱忍,“聖上金口玉言,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
李鴻淵輕笑出聲,分明是及其悅耳的聲音,在裴族長聽來,卻嘲諷至極,像是在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你裝給誰看?自己在他眼裡,仿若一跳樑小醜。
將話說出來,還能據理力爭,至少明面上能維持住,這種只意會不言傳,才叫人如鯁在喉,還沒有辯駁的餘地,你自個嚷出來,換來的只會是更深一層的羞辱,比如:原來你是這樣的人;還真有自知之明。
顏面盡掃,尊嚴全無,不是羞辱,盛比羞辱,大概就是裴族長現在最真實的寫照。
他到底是怎麼落到這個地步的?說到底,李鴻淵對他的事情很瞭解,而他對真實的李鴻淵一無所知。
“夜已深,老夫便不打擾王爺休息了,就先行告辭。”淪落到有一日需要“落荒而逃”,裴族長大概也從不曾預料到。
“裴族長就不該折回來。”
是指他覺悟還不夠深?還是不打擾尊貴的晉親王休息?裴族長已經不想去思考那麼多。匆匆的離去。
一直都被牽著鼻子走,裴族長自然是萬分的不甘心。不過,他這種人,向來是利字當先,會因此就記恨上李鴻淵,從而考慮另找出路嗎?不,不會,先不說重新謀劃所需要的精力,最隱秘的事情都能被這個外孫知道,他有異動,能瞞過這外孫的眼睛嗎?這種事情賭不得,因為輸不起。
這一夜,裴族長註定徹夜難眠。
李鴻淵沒有回房,直到靖婉找過來。
李鴻淵連忙起身,將她擁進懷裡,微微叱責道:“雖然早已入夏,但這臨水而居,夜裡比別處涼,溼氣又重,邪氣入體如何是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
靖婉抱住他腰,撒嬌似的晃了晃,“你不在,人家睡不著嘛。”
知道她睡覺一向規律,這會兒都還沒睡,也是心疼,心裡難免軟了兩分,“你差人叫我一聲就是了,何須親自過來。”
靖婉抬頭看他,眨眨眼,“人家以為你還在生氣呢。”
她這嬌嬌的小模樣,平日可是難得一見,李鴻淵失笑,“真生氣,就不搭理你了。”
靖婉嘴唇動了動,然後支支吾吾的開口,“跟往常,有點不太一樣。”
李鴻淵轉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婉婉若是想為夫了,大可明說啊。”這真真假假的吃醋,折騰她十回,至少有七八回是借題發揮,那叫情趣,他真生氣的時候,相反,不會折騰他,他擔心自己一個控制不住,下了狠手傷到她,卻是叫她小心肝誤會了,在她眼裡,自己就是非要在床上解決問題的人嗎?明明是極其聰慧的女子,有些地方,怎生偏偏如此的純白?有點哭笑不得,又拿她莫可奈何。
靖婉也意識到,自己大概是犯了蠢,臉上都紅透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真是丟死人了,靖婉想要推開他,又如何能夠。
難得媳婦兒犯傻一次,又“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