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了三個人,可不敢馬虎……聽說,屍身都未能打撈起來……節、節哀啊公子。”
不可能的,苗小柔一不是會偷情的人,二不是會自盡的人。他太熟悉他們家大彪了,如他形容的那般,他們就像龍鳳胎,彼此腦瓜子裡的大小想法親爹孃未必懂,可他們必定互相明白的。
好比他老爹不知道他偷會了哪些本事,苗老爺也不知自家女兒好酒貪杯。
就說現在,苗小柔不可能自殺,她就不是個看人臉色過日子的女人。
可……可這一次,仔細想想,倒也可能真的投河。
無憂真人用力一提,將白睢提到一旁石凳坐下。這個方才還滿身鬥志的少年啊,如遭了雷劈,被抽了元神,整整一炷香裡呆呆坐著沒緩過來。
整張臉青黑,眼底冰塊一般冷。
如果說,苗小柔是怕官兵查到蛛絲馬跡,寧可帶著秘密赴黃泉也要保下他和自家人呢。如果換做是他,會怎麼做?
想來,也和她差不離吧。
那倉促間的一眼當真成了最後一眼?那時候,她握在自己腕上的手全是汗,她那麼緊張,卻要獨自面對剩下的重擔和冰冷的河水。
苗小柔會水,但一介女流水性並不好,決計遊不過那條暗河,故而也不可能借跳河像他那樣逃出永州城。
夜色漸漸籠罩了白雲觀,聲聲蟲鳴擾人清靜,少年枯坐了許久,終於有了動作——他用袖子抹了把臉,蹲下去,拾起落在地上的寶劍。
額頭青筋仍在,眼底憤恨隱去。
收劍,入鞘,等待再次拔劍的那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必須吼一句,我是親媽!!!!這是甜文!!!
——
隔壁天后是咋回事,番外比結局點選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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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方,這兩天集中拍攝男一號戲份,女一號表示出去吃個麻辣燙,馬上回來接著演。
第9章
白睢又在白雲觀待了兩日,著人去永州城附近幾個苗小柔愛去的地方打聽,均未打聽到她的訊息。
無憂真人聽得前方有人報信,說官兵快要搜到這一帶了,也就管不得白睢是否兩日兩夜無法閉眼,也沒吃幾口東西,人懨懨的還發了燒,硬是將他塞上馬車,趕著上了路。
白睢在船中躲藏三日,出來遊了一晚,次日趕去白雲觀,身體本已在崩潰邊緣。得了無憂真人調養,虛虛假假能舞劍,然一聽說苗小柔去了,一病病了數月。
待大好之時,馬車已經過了通州,躲過四次官兵盤查,還有一小截路程便到泉州廣平王的地界。
“世子殿下,喝口薑湯取暖吧。”
已是大雪紛飛的季節,路上放眼銀裝素裹,天兒冷得人直打顫,手能縮排袖子是絕不拿出來的。
因擔心官兵盤查,這一路他們不曾住客棧,尋到塊合適的地方便紮營休息,挑的路也都是偏僻小路。吃住簡陋,因此這寒冷就更甚了。
今日大雪封路,他們在背風處紮營,帳子中燒了炭火,可還是冷得人發抖。
來送薑湯的是個十六七歲的丫頭,名叫瑩兒,是車隊中某個親信未過門的妻子,因做事仔細便被派來專門伺候他。瑩兒長著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眉眼與苗小柔頗有幾分相似,讓他總是想起和他一起長大的那個女子。
“放下出去吧,不必守著。”他擱下手中地圖,攤開信紙,忽然想給她寫信。
瑩兒跟著他未婚夫,這一路吃了不少苦,可兩人在一起時總是甜甜蜜蜜。這讓他又想起,若苗小柔還活著,應和林恆也是這般吧,他能想象出苗小柔那幸福的樣子。
可現在……
他提筆開始寫。
——彪,那邊生活可還如意?前日燒了紙錢予你,收到與否好歹託夢回個話。小爺如今身子大好,又能舞劍提槍,學了些厲害招式與兵法,可惜你不能得見。再過半月便入泉州地界,事成復國,事不成便下去見你。天寒地凍,硯中墨水結冰需熱水敷化,待天氣回暖再與你細說。
封好書信收入匣中,靜坐半晌,又拿起地圖研究。
卻說永州城中,苗府的兩口棺材終於得以在城門解禁之後送出去安葬。一口是苗家大姑娘的,棺內沒有遺體,唯有一些衣物,將要送去鄉下埋了。至於另外一口,則是苗夫人的,會送入老家苗氏祖墳下葬。
人們交頭接耳議論著,都說這苗家真是可憐,先死了大女兒,又死了主母,剩下苗老爺一個並兩個女兒,家中悽悽慘慘衰敗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