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1 / 4)

怕都說不出來。

方才應該是看到她爹孃了吧,小臉兒上掛著眼淚珠子,抽抽泣泣的。白睢嚇了個半死,現在又心疼個半死,抱著他奶奶不鬆手。

回到合正宮,苗小柔還在發著瘋。許是到了藥效的巔峰,她這會兒瘋得更加深刻,瘋狂起來不認人,抓差點咬掉他手上一塊肉。

早就知道進一趟慎刑司不落下一條性命在那兒,也得脫層皮,所以宮外的大夫毛崇之已經派人請來了。只是這大夫沒給苗小柔用上,倒是給白睢用上了。這會兒苗小柔在屋裡被宮女看著,乖乖巧巧做針線,在給幻想出來的金鳳銀鳳傳授經驗,說得口渴嚷著喝水。

手上被包了一圈紗布,待送走大夫,白睢緊接著一腳踹翻毛崇之。毛崇之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面面俱到,辦了這麼好歌差事,居然又惹來天子震怒,捂著頭上的傷口茫茫然不知自己哪裡做錯了。

“好,你很好,如此有頭腦還要朕這個主子作甚!你知情不報,擅自做主,且不說這一次等朕下了朝才來報她被慎刑司帶走,上一次赴她郭慧心的鴻門宴也是你毛大總管一手促成,一碗虎狼藥下去,她此生的子孫福都斷在你個混賬手裡!”

毛崇之聽罷,才曉得原來是為了這兩件事,解釋道:“陛下……奴才,奴才只是擔心陛下關心則亂,咱們大黎復國不易,有千萬升的血淚要嚥下肚子,苗姑娘心懷大義,她必不會反對的。”

“呵,你當朕說的是這兩件事本身?毛崇之,不論對錯,你可曾想過,你這是在做朕的主。口口聲聲說朕是你的主子,你自己看看,你忠的究竟是誰?”

“奴才……奴才忠的是大黎。”

皇帝用指節叩了叩桌子:“不,你想復國,報先帝的恩,你忠的是先帝,不是朕。”

“陛下!”

“你這樣的人,朕用著……”白睢失望地搖頭,“不安心啊。你既然對先帝念念不忘,就應該去給先帝守陵,不該跪在朕面前,發誓要效忠朕。”

毛崇之這下明白了,自己究竟犯了什麼大忌。哪怕他今日做得對,自始自終心向大黎國,擅作主張他就是觸動了天子逆鱗,忙趴在地上磕頭:“陛下,奴才絕無二心啊。”

“馴服不了的馬,遲早有一日會將主子拱下馬背。你說,朕到底是防著你,還是該給你最大的信任?”

這年輕的帝王越來越懂得御下之術,他悄然經營起了自己龐大的勢力,現在便要求每一個人對他要做到真正臣服。最起碼,他身邊最得力的人應該認清楚,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能做。

毛崇之悟了,皇帝已經不再是那個連自己人都需要討好的表面皇帝了,在正式對付郭放之前,他要對自己的追隨者擁有絕對掌控力。而他毛崇之首當其衝,當為表率,決不應該有絲毫僭越行為。

遂又磕了頭幾個響頭:“奴才發誓,唯陛下之命是從,以後絕不再犯。倘若再發生這樣的事,甘願人頭落地,任憑處置!”

毛崇之這個人,極其重要,若離了他復國大業難以成功。然白睢曉得此人既顧念先帝的恩情,又捨不得這人上人的地位,哪裡肯去悽悽苦苦守皇陵,是一定會跟在他身邊的。此番敲響警鐘,叫他認清楚了怎麼當好一個奴才,此人才能繼續用下去。

“嗯。”瞄了眼毛總管滲血的額頭,他也不打算敲得太狠,“既然發了誓,朕姑且相信,滾吧。”

“是是是……”

“慢著。”

毛崇之又退回來。

“朕治外傷的膏藥你知道放在何處,自己取用去吧。”

毛崇之千恩萬謝,立即找藥膏去了。

訓完了毛總管,白睢返回抱廈廳看看苗小柔。這會子藥效正濃,她仍然痴痴傻傻,比他這個正統的三歲還要三歲。

“熱,熱死了……”她又瘋出了新花樣,開始拉扯自己的衣領。

白睢屏退了宮女,抓住他奶奶的手,雖然知道她可能聽不見自己在說什麼,還是幫她拉攏了領口:“哪兒熱了,這個天兒都快下雨了,風大得很,你想著了風寒不成。”

苗小柔慌慌張張用手給自己扇風,瘋婆子一樣揉得自己的頭髮亂糟糟像個雞窩,尖叫著快要哭了:“真的,真的!船上起火了,白三歲的兵書都救不回來了,怎麼辦,怎麼辦啊!”

唉,少年拽住在屋裡亂闖,抱著花瓶水到處潑的她:“大彪!那是假的啊,我這不站在你面前的麼。”

她卻受了驚,失手摔了花瓶:“你是誰?快放開我!”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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