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這般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
“懷雪,再見。”
說罷,身子一拐入了得閒殿深處,蕭懷雪皺眉看著她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而這時婉柔得了應允也端了晚膳進了殿,那人消失的方向窗簾微動,似在無言訴說著什麼內情,她眉眼微抬,不經意地看了看書桌前皺眉苦思的人,端端正正地將飯菜悉數放在他面前。
因著四處佈菜的關係,婉柔離他稍微近些,柔亮青絲近在眼前,蕭懷雪卻聞出不對,少見地問了句:
“這髮香。。。。”
從前她所用的髮香也不知為何,同那妖女聞起來無異,可現在卻換成了另外一股截然不同的味道。
婉柔聽罷頓了頓,不卑不亢地道:
“奴婢素來只愛獨佔,不願分享。”
這話在他聽來是有些奇怪的,因著他所問的其實很簡單,她卻給了他一個莫名的答案。若蕭懷雪多存了一份心,便能知道她這句話裡其他的意思。
不過蕭懷雪也只是繼續皺著眉點了點頭,並不大在意這些小事,亦或根本上不了他的心,因著不在意,自然不會深究她話裡意思所為何。
那他微皺的眉又是為了誰?是那窗簾微動下的倩影,還是心中久久不散的人?
婉柔突然分了神,仔仔細細地對著那窗簾看著,突然地道:
“陛下,奴婢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講。”
蕭懷雪終於看她一眼:
“准奏。”
婉柔推至一邊半跪下身子恭恭敬敬:
“此事便是關於您身邊那位司膳婢女阿寧。”
蕭懷雪再度埋首於萬千奏摺,看起來稀鬆平常,聽到阿寧的名字未曾有一絲異樣。
婉柔繼續道,不卑不亢:
“此人身份未明,先前九姑娘念其家底清白廚藝精湛特地招到御膳房來做婢女,未想此人明裡聽話,背地裡卻小動作不斷,且多才多藝。
就連從前一清二白的身底也顯得單薄,九姑娘方對她起了疑心,這邊廂她便搭上您將自己抽離御膳房脫離九姑娘的照看,時機如此巧合,您便一點疑心都沒有嗎。”
長長一番話,卻平鋪直敘,她目光清潔神態安寧,雖做著告密者的工作,神態卻冷靜地宛如一個聽信者。
“這是九姑娘的意思?” 蕭懷雪問,有些風雨欲來的意思。
婉柔等了等,方點了點頭。
在那之後未曾聽到蕭懷雪任何的迴音,她也不驕不躁地耐心地等著,蕭懷雪埋首於奏摺的模樣其實很認真,安靜,同他暴君的頭銜是極其不符的。
若要坦白而言,蕭懷雪在政事上其實也是勤奮的,只是百官的牴觸使得他的政績並不突出。
這般看著,竟也不知覺地入了迷有些恍惚,意識到這一點的婉柔無奈地輕輕一笑,抬眼,正對上蕭懷雪驟然抬起的臉,他雙目不知何時染上凌厲,婉柔大吃一驚,因著他知道,這是他暴君的因子出現了。
果然,蕭懷雪目帶狠厲,目光緊緊鎖著她,一字一句地道:
“你們祖孫二人這是在向寡人告密呢,還是在藉由寡人的手對付她。”
她目中顯出一份驚訝,不想他竟有如此想法,想了想,誠實以告:
“也許兩者皆有。”
說完這句,她立刻屈膝下跪,朝著蕭懷雪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婉柔今日自知冒犯了陛下,還望您網開一面。”
蕭懷雪看著她,將手中的狼毫隨意一扔在桌面上,上面殘存的墨四處飛揚,有一誅遺落在她眼前,婉柔看著它漸漸暈染開來。
“若所為告密,那寡人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們一心為了寡人好可這無疑同你們的初衷背道而馳,若為自己,那你們也太不把寡人當回事,競想是使這麼一出借刀殺人,假意試探。”
婉柔的心裡一陣青一陣白,五臟六腑似隨著他每字每句翻滾而去,而來。
可自小良好的教育使得她縱使心中失態至此,面上卻仍舊保著一份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之鎮定。
她將心中翻滾的情緒置於一邊,只是淺淺地看了他一眼,平靜地應對著:
“九姑娘只是不願整個皇宮被這麼一個身份未明甚至連名字都不知的人所操縱,也不免夏丘堂堂一國之君與這麼個人糾纏不清。”
此話一出,無疑踩中了蕭懷雪心底哪根弦,他顯示眯著眼壓低了嗓子問了句:
“這也是九姑娘所擔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