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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孫大娘再說了些話,豆苗兒難為情地把兩罐蜂蜜給她,讓幫忙退回去。
“大娘,我明白您都是為了我好,可我……”
孫大娘嘆了聲氣,她接過兩罐蜜,不吱聲。照以前,她定要再三規勸,可撞上今兒的事,她立刻明白了幾分。
瞧兩個年輕人,方才還找什麼藉口,說什麼親兄妹,把她當瞎子糊弄呢!這下不全露餡了嗎?
“姻緣的事不可強求。”孫大娘顧慮地望著她,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壓了回去,“你多想想,考慮的周全些,大娘先回去了。”
“誒,大娘,您慢走。”
站在柵欄門前,目送孫大娘遠去,豆苗兒轉身回屋。
將桌上碗盤收拾了,想到陸宴初的身子,她心又揪了起來。劉二虎已徹底無須忌憚,如今最讓她掛念愧疚的,就只有陸宴初了。
手腳麻利,豆苗兒洗完碗,立馬拿出藥材煎藥。
黃昏至,她把剛炒的兩份小菜放入籃子,外加一盅粥與一碗藥,以及幾顆蜂蜜糖球。提著籃子,鎖好門,她匆匆越過泖河,往竹林木屋行去……
趕時間,豆苗兒走得飛快。
氣喘吁吁停在木屋院子前,她朝內喚道:“陸家哥哥,陸宴初,陸宴初你還好麼?”
喊到後面,她面容焦切,生怕他病情惡化,如昨兒夜裡那般渾渾噩噩昏睡了過去。
“陸宴初……”搖著柵欄門,豆苗兒左右四顧,都想翻過柵欄門了,卻聽屋內響起一點動靜,旋即一聲吱呀,門開了。
如釋重負,豆苗兒笑著舉了舉手裡的籃子,朝出現在門側的那抹修長身姿道:“陸家哥哥,我給你送點飯菜和湯藥!你身體有沒有好點?”
“嗯。”從鼻腔裡輕輕帶出一聲,陸宴初緘默地拾階而下,開了柵欄門。
“陸家哥哥,你……”立在他身前,豆苗兒微微踮腳,想碰碰他額頭,看是不是發著燒。她沒計較那麼多,想著昨兒他睡得迷迷瞪瞪的,她就是這樣做的啊,不過昏睡的陸宴初和清醒著的陸宴初顯然很不一樣。
側身避開她手,陸宴初望向別處,低聲道:“你到底不是我親妹妹,我也不是你親兄長,彼此間還是要注意分寸,以免落人口舌耽誤了你。”
收回半空中尷尬的手,豆苗兒知道不合規矩,但她都不以為意,他幹嘛這麼一板一眼?撇撇嘴,豆苗兒隨便嘟嚷道:“情同兄妹不行嗎?我把你當做親哥哥,不行嗎?”
“行。”靜了半晌,陸宴初看她一眼,面色沉了些許,“你說行就行。”
他這什麼口氣?
豆苗兒瞪著他,她其實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他做什麼一副負氣的樣子?
難不成她給他當妹妹,還不夠格嗎?
豆苗兒賭氣地將手裡籃子往地上重重一擱,掉頭就走。
第14章
霞光漫天,豆苗兒迎著紅雲走進竹林,身後靜悄悄的。陸宴初顯然沒知錯呢!都不肯吱聲挽留她……
氣鼓鼓折身,他人定在原地分毫未挪,幾簇紫薇花擦過他袖袍,地上滿是碎花屑。豆苗兒終於好受了那麼一丟丟,他若敢在這當口立即進屋,她一定會被氣暈的!
疾步往回走,站在柵欄外,豆苗兒板著臉兇道:“明早你把籃子空碟空碗放在外頭,我自會來取。”說完,背過身,又要走。
“等等。”
“幹嘛?”豆苗兒腳步一頓,昂首冷傲地斜睨著他。
嘆了聲氣,陸宴初搞不懂自己怎麼了,究竟是他有問題,還是她有問題?
迷惘地攫住她漠然的臉色,他默默垂眸盯著腳畔的竹籃,分明她是來送藥湯與飯菜的,他為何卻要對她的一片好心置之不理,甚至還那般陰陽怪氣的口氣?
可是——
從前她不是喜歡他?現在又要認他做親哥哥,有這麼來如風去無影的感情麼?果然,不經過沉澱的喜歡浮於表面,極其容易被時間或別的什麼轉移注意力,從而消散得了無痕跡。
陸宴初憋了一臉莫名其妙的委屈:“我回時打聽到劉二虎已被緝拿,擇日就要往縣上送去,你以後不必再膽戰心驚,今夜回家便可放心安眠!”
犟著臉,豆苗兒淡淡“哦”了聲:“還有別的要說沒?”
“五日後我將啟程去參加秋試,這幾天……”
豆苗兒搶話哼道:“放心,我才沒有時間來打擾你,我很忙的。”
“我……”陸宴初蹙眉,他並非要說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