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天氣不甚寒涼,可到底蘇子衿寒毒方解,身子骨還是虛弱,這般不穿鞋子的,未免傷了身子。
“阿言,”蘇子衿聞言,卻是笑了起來,眉眼彎彎便摟住了他的脖頸:“還好你沒有事情!”
她如今最怕的大抵便是失去司言,瞧著司言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心中便頓時鬆了下來,有欣喜之意,徐徐湧出。
“咳!”就在這時,戰王爺不高興的出聲,瞟了眼司言,才道:“子衿,你這是有了夫君忘了爹孃了麼?”
方才覺得渾身無力,其實便是因為蘇子衿那生怕司言丟了的模樣,瞧著便就是讓戰王爺無奈、且嫉妒。
這話一出,便含了幾分醋勁兒,聽得一旁戰王妃嗔怪的看向戰王爺,眼底滿是無奈之色。
只唯獨,墨白淡淡的笑著,雖瞧著置身事外,可看見蘇子衿依偎在司言懷中那滿心歡喜的模樣,心口沒來由的便是一陣抽疼,這苦澀的感覺,幾乎讓他說不出話來。
蘇子衿聞言,不由一愣,隨即便見她笑吟吟道:“爹這是吃的哪門子醋呢?”
說著,蘇子衿的眸光便落在了一旁戰王妃的臉上。戰王妃會意,便跟著挑眼,嗔道:“蘇徹,收斂點!”
自知道蘇子衿的曾經以後,戰王爺大抵便有些變化了,倒不是說從前不心疼這個女兒,而是比起從前,他現下不會過多掩飾這份愛意。
畢竟,他是真心想要補上文宣帝這個空缺,讓自己的閨女依賴自己。
不過,戰王妃的話,他卻是不敢不聽,就見他摸了摸鼻子,嘀咕幾句,便也就罷了。
司言見此,倒是沒有出聲,雖說他對戰王爺並沒有什麼好感,但自幻境之中,看到他極為疼寵當年尚在襁褓中的蘇子衿,他那點兒不看好的心思,便頓時淡了幾分。
這一頭,蘇子衿卻是忽然想起蘇墨和喜樂,不由問道:“大哥這是怎麼了?還有……喜樂?”
她知道幻境中的一切,可唯獨不知道便是幻境崩塌一事,畢竟在那之後,她也只和司言相處著,並未見蘇墨的影子。
就在墨白打算回答之際,便聽門外傳來一聲渾厚的嗓音,道:“救你的時候,幻境崩塌。”
蘇子衿聞言,便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眼前的中年男子,一襲灰黑色袍子,面容略帶書生氣息,可眸底的神色,卻是有些不羈灑脫……
“聞人牙前輩?”蘇子衿揣測出聲。
“你知道我?”聞人牙不由詫異起來,問道。
蘇子衿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隨即笑道:“前輩說話的模樣,委實和喜樂有些相似。”
她聽喜樂提起過聞人牙,如今瞧著這人身側有裝著一壺酒,眉宇之間與喜樂略微神似,無疑想要猜測出來,並不困難。
聽著蘇子衿的話,聞人牙先是一愣,隨即爽朗笑了起來,讚道:“好一個蘇子衿啊!難怪喜樂這丫頭,被你吃的死死的!”
如此通透的人兒,可不是令人驚歎?
喜樂是他的女兒,聞人牙自是知道,這丫頭古靈精怪,若非能人,哪裡能夠讓喜樂上心的?
而如今乍一見蘇子衿,他就不得不佩服這女子的通透,也難怪乎喜樂如此待之了。
“多謝前輩謬讚。”蘇子衿笑著點了點頭,便又問道:“方才前輩說幻境崩塌……”
只是,蘇子衿這話剛一出口,抱著她的司言便邁開步子,朝著床榻邊走了過去。一時間,眾人便皆是不解起來,對於司言忽然的動作,有些迷茫,就連蘇子衿自己,也有些恍惚。
不過,就在眾人詫異之際,司言已然將輕柔的將蘇子衿放在了榻上,他沉默著蹲著身子,取了一旁的繡鞋,便為蘇子衿穿了上去。
至始至終,司言都沒有說話,可那熟稔的模樣,卻是讓聞人牙和戰王爺,皆是吃驚不已。
要說司言的性子,也是極為高傲的,尤其他位高權重,向來冷情。如今這般溫柔的為女子穿鞋……可是有些令人幾乎跌破眼球。
只墨白見此,搖頭一笑。那笑容,不甚明媚,也少了幾分聖潔,其中苦澀與無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也難怪乎蘇子衿這樣歡喜司言了,這樣的男子,稱得上萬裡挑一,便是墨白自己,也有些愧之不如。
在場的,唯獨蘇子衿對此習以為常,她難得乖順的坐在床榻上,等著司言將外袍拿了與她披上。而顯然,司言的打算,正如她所想的,就見他起身,又拿了掛在一旁的外袍,仔細的為蘇子衿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