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屋內,有酒香撲面而來,身後婢女識趣的掩門,跟隨孟瑤走向珠簾之內。
撥過叮叮作響的珠簾,孟瑤看向低眸飲酒的樓霄,淡淡一笑:“王爺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興致。”
“左相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眾人追捧。”樓霄聞言,只勾唇一笑,邪魅道:“不知方才底下那群無知之人,可是滿足了左相的虛榮之心?”
說這話的時候,樓霄抬眼看向孟瑤,那雙褐色的瞳眸底下,絲毫看不出情緒。
原本孟瑤是可以從暗門進來的,只要從暗門進來,便不會遇到那些個吃酒的百姓,也同樣的,不會被人所瞧見。可孟瑤卻是直接從正門進來,儼然便是故意要留一個‘平易近人’的印象,誆騙那些個無知的文人騷客!
樓霄的話音一落,卻是見孟瑤兀自坐了下來,那清麗的臉容上,沒有半分被嘲諷了的怒意,更是看不見一絲的不悅,只溫婉的笑了笑,回道:“本相以為,各取所需罷了。”
孟瑤的話,可謂是開門見山,只她笑容淡淡,卻是不見那股子虛榮的嘴臉,唯有清風明月般的平靜,叫人側目。
樓霄聽著,倒是不作回覆,斂了心頭的那抹情緒,他才勾唇笑道:“聽說大景使臣抵達城郊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問題,不知左相可是知悉?”
“王爺是說蘇子衿麼?”孟瑤也不迴避,只清雅笑道:“想不到王爺這兩日繁忙異常,還能顧忌使臣那頭的事情,委實的用心了。”
樓霄去了大景許久,如今堪堪回來幾日,自是格外忙碌,再加上朝堂之事、四國大會之事接踵而來,他已然有兩個晝夜不曾歇息,也算是出奇的忙碌了。
“本王有心沒有心,左相不必知道。”樓霄冷笑一聲,臉上的溫和也轉瞬消失了去:“只是,左相可要謹記,蘇子衿不是你可以動的人!”
濃濃的警告意味撲面而來,孟瑤心下一頓,便緩緩伸手,拿起了杯盞,不以為意道:“王爺說什麼,本相可是不知道。”
裝傻充愣?樓霄眯了眯眼睛,忽然長臂一伸,便徑直捏住了孟瑤的脖子。大掌之下,她就好像是任人宰割的雞仔一般,無法逃離。
“小姐!”一旁有婢女見此,不禁驚呼一聲,與此同時,另一個婢女亦是試圖拔劍,阻止樓霄的暴虐行為。
只是,那婢女堪堪一碰腰際的劍柄,就見樓一手中利刃出鞘,直接便落在了那婢女的脖頸之上。
有殺意頓時湧現,兩個婢女皆是心下一驚,紛紛看向孟瑤。
反觀孟瑤,卻是極為平靜,她就好像沒有察覺捏著自己脖子的大掌一樣,臉上的笑容依舊清雅出塵,半分不減。
“你以為,本王不敢殺你?”褐色眸底的殺意忽然浮現,樓霄掌下微微用力,下一刻,就見孟瑤因為呼吸不順暢的緣故,臉色紅了起來。
“王爺當然可以殺了本相。”孟瑤的語氣依舊十足的平靜,便是眼底,也是絲毫沒有恐懼的意思:“只是,本相若是死了,王爺今後在朝堂的勢力,可就少了一大截。如今樓寧玉拉了鍾離入營,不知若是沒有本相,王爺獨自一人,可還招架的住?”
東籬左右丞相,勢均力敵,可比起孟瑤這個得民心的左相,鍾離這個右相儼然掌控的權利要多得許多,否則鍾離也不可能獨樹一幟,與樓霄分庭對抗。如若孟瑤死了,她手中的權利將會落到鍾離這個左相的手中,與此同時,民心這一塊,樓霄也會失去大部分的支援……
孟瑤的意思,樓霄自是明白,手下的動作一鬆,就瞧著他將孟瑤仍在椅子上,眼底滿是警告之色:“孟瑤,你最好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
“本相自是知道。”孟瑤隨意的揉了揉自己的脖頸,抿唇笑道:“只是王爺也莫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說著,孟瑤不慌不忙的繼續倒著那杯方才尚未倒完的酒,執杯一笑,雲淡風輕道:“聽說蘇子衿和司言極為恩愛,今兒個出了事情,司言還只詢問蘇子衿的意見,當真是絹蝶情深的很呢!”
話一落地,孟瑤便兀自抿了口濁酒,溫婉的笑容依舊惹眼異常。
樓霄心下一滯,卻是低眉看向孟瑤,語氣漠然道:“你以為你知道的會比本王多?”
恩愛?她以為的恩愛,不過是他眼中的刺罷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相信他心中的姑娘會當真愛上其他人!
孟瑤聞言,心下倒是深覺可笑,臉上的神色也不由露出了幾分玩味來:“王爺還真是痴情,為了一個女子,便可置江山社稷於不顧,可分明三年前,王爺不是這樣的。”
“孟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