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一愣,隨即青茗拱手跪地,低頭道:“青茗謹記於心!”
青茗大抵是幾個人中,最為沉不住氣的一個人,如今到了東籬,危險重重,蘇子衿自是不想青茗由於浮躁的問題栽倒,故而,瞧著青茗一副聽進心中的模樣,不由便又道:“你先起來罷,我只是想同你說,煙京不比錦都,凡事要三思而後行,你今後若是出去辦事情,便帶上孤鶩一會兒罷,晚些時候我會同阿言說,讓他將孤鶩留下來。”
孤鶩雖瞧著木訥,卻是少見的沉穩,不過比起青茗的機靈勁兒,他倒是有些不如的,故而這兩人若是一起辦事,總歸要比青茗獨自一人穩妥一些。
蘇子衿如是想著,青茗卻是皺起了眉頭,就見她苦著一張臉,不樂意道:“主子,你就是派青書給我也行啊,那傻大個真的太煩人了!”
青茗對孤鶩的反感,大抵從幾日前開始,也不知孤鶩那傢伙是吃錯了藥還是什麼,忽然便對青茗格外的殷勤,而且他的殷勤卻是不在她的點上,故而老是好心辦壞事,徒惹她的不悅。
見青茗如此,一旁的青煙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捂著嘴,便道:“主子大抵不知道,孤鶩委實有些傻愣愣的,昨兒個他還問我青茗喜歡什麼,我說她喜歡有趣的物什,結果昨晚孤鶩不知從哪兒捉了一隻野貓來,說是要送給青茗。”
青煙的話一出,蘇子衿便不禁笑了起來。這孤鶩還真是有些倒黴的緊,抓什麼不好,竟是抓了只野貓,要知道,青茗是屬鼠的,生平最是討厭貓兒,更是別提野貓了。
想了想,蘇子衿便道:“既然你們如此不瞭解彼此,正好趁著這機會,多多接觸一番。”
蘇子衿說的煞有介事,可聽到青茗的心裡,就是苦不堪言了。一想到自己未來要和孤鶩多‘交流’,她就提前心力交瘁了。
可瞧著蘇子衿的模樣,又不似開玩笑,她也只好苦著臉,應了一聲。
“對了主子,”就在這時,青煙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不禁問道:“明夜接風宴會,主子可要籌備什麼?”
明夜便是東籬設的一場接風宴了,四國皆是將會齊聚一堂,熱鬧與爾虞我詐,相互輝映。
斂了些許笑意,蘇子衿抬眼看向暗夜中的繁星,只凝眸,緩緩道:“準備一番,是該會會那些‘故人’了。”
幽深的桃花眸,忽明忽暗,蘇子衿唇角掛著淺淡的笑意,一瞬間令人看不出情緒。
……
……
三月底,煙京皇宮燈火通明。
寶馬雕車,一路芳香。
彼時,有馬車徐徐前行,在這黑夜中,依舊突兀。
直到抵達酒樓前,那馬車才停了下來,車簾子被掀開,露出裡頭矜貴的女子,只見她生的清麗異常,一襲煙青色的長裙,娉婷嫋嫋,惹人側目。
“左相大人。”守門的小廝上前一步,恭敬道:“王爺已然在裡頭候著您了,吩咐你快些進去。”
東籬左相孟瑤,人稱東籬第一奇女子,幾乎整個朝堂的人都知道,她是效忠於攝政王樓霄的,故而派別一說,倒也是清清楚楚。
孟瑤聞言,只溫和一笑,隨即她微微頷首,便領著兩個婢女進了酒樓。一時間,喧鬧的酒樓安靜了下來,眾人皆是瞧著這美麗的女子,愣愣不支一言。
“左相大人!”人群中,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隨即氣氛就像是炸開了鍋一般,陸陸續續的便有人驚歎起來。
看了眼那驚呼且一副打算行禮下跪的人們,孟瑤卻是顯得極為淡然,微微一笑,就聽她道:“各位不必如此,本相不過是來這雅間小坐罷了,要仔細論究起來,也只是這酒樓的客人,與各位平等。”
說著,孟瑤只朝著眾人點了點頭,便跟隨著小廝,緩緩走向了二樓雅間。
瞧著這般親和的孟瑤,眾人皆是痴痴迷迷,讚歎不已,要說東籬百姓呼聲最高的,百官之中,當屬孟瑤莫屬,她為人極為親和,沒有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凌駕之感,也從來只做實事,再加上她本人容貌生的極好,這樣的女相,誰人不喜歡?
隨著一眾讚歎之聲的飛揚,孟瑤很快便來到了雅間的某處。
東籬崇尚奢靡風雅,大有魏晉之風的灑脫,故而,但凡是出名點的酒樓茶館,皆是有專門的議事雅間。這等子雅間外頭,有重兵把守,想要窺探幾乎不太可能,而地下的那群百姓,更不會悄然跑來監視,畢竟在東籬,但凡此般偷窺行為,都是要受人詬病的。
於是,不多時,孟瑤便在身邊婢女的開門下,緩緩走進了雅間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