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背過他人的青年,在這樣的時刻下還能顧念著她,提出自己一向接受不了的事情,想來她是該感謝他才是。
如今前路未卜,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矯情,也是沒有多餘的時間去介懷。蘇子衿不是個不識好歹的人,既然司言都沒有任何厭棄之意,她又何必扭扭捏捏?
左右坦蕩自在人心,他們兩人心中清明便好。
蘇子表現的從容,司言倒是一時間猜不出她此刻心中的想法。若是知道,司言指不定要自愧一番。畢竟,比起蘇子衿的心無雜念,司言只是面上冷靜罷了,他的耳朵還是一樣的紅,他的心還是一樣的跳個不止。
人都說,美人在懷,溫香軟玉,可到了司言這裡,便是美人在背,溫香軟玉。只是,令他訝異的是,蘇子衿這人,到底太過清瘦,她在他背上,即便披著厚厚的大氅,依舊沒有任何重量可言,仿若一陣風便可以吹散一般,著實有些瘦弱的過分。
壓下心中那抹奇異的情愫,半晌,他才恢復了素日裡的清冷與鎮定,心下的波瀾也被掀了過去。
一路無話,大約又是走了小半個時辰,蘇子衿和司言接著光線看去,只見前方隱約之間便可以瞧見一堵鐵門擋住。
“世子。”蘇子衿淡淡喚了一聲,大抵便是在示意司言放下她來。
司言心中明白她其中的意思,於是他微微頷首,便很快將蘇子衿放了下來。
只是,令蘇子衿詫異的是,司言的動作很輕,幾乎是護著、生怕她磕著碰著一般,那股子清冷中的溫柔,倒是讓蘇子衿微微愣住。
情緒轉瞬即逝,蘇子衿不再看司言,便打算拿著夜明珠一探究竟。
“我來。”就在這時,司言忽然清冷出聲,只見他上前一步,便拉住了蘇子衿的一隻手,隨後他奪過蘇子衿手中的夜明珠,光線下,那張璀璨俊美的臉容,有些異乎尋常的認真。
這一次,蘇子衿是當真有些難以置信了,司言的舉動,蘇子衿再清楚不過,他是怕前路有什麼危險,所以才拉住了她,而他自己卻是走在了前頭,顯然若是有機關,也是他第一個被機關所累。
斂下情緒,蘇子衿偏頭看他,桃花眸子浮現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世子為何待子衿如此之好?”
若是沒有緣由,司言不可能這般護著她,蘇子衿想不通,這樣清冷而溫柔的司言,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能出事。”司言垂下眸子,面容依舊清冷無情:“只有你活著,我才能活著。”
司言想,不僅是因為他答應過蘇子衿要護她周全,而且還因為如今兩人困於機關陣法之中,若是蘇子衿真有不測,恐怕他也很難獨自逃離這處深淵。
“原是如此。”蘇子衿恍然一笑,神色依舊從容雅緻:“那麼,世子先罷。”
她沒有鬆開司言的手,因為她知道,這是她的保命符,若是她想要活著,就要依靠司言這一身的功夫。
司言微微頷首,隨即便牽著蘇子衿,兩人一步一個腳印的朝著那鐵門走去。
甬道里潮溼陰暗,可奇怪的是,這鐵門絲毫沒有生鏽的模樣,司言手中的夜明珠微微抬起,隨即便看到那鐵門的奇特之處。
很是顯然,那鐵門是千年玄鐵所鑄,是任何東西也無法破開的。鐵門上沒有鎖,可旁邊卻有一個九宮格,九宮格上分別鐫刻著:琴、棋、書、畫、歌、舞、蕭、劍、箏,而九宮格旁,是一個凸起的方塊玄鐵,玄鐵上鐫刻著一個‘解’字。
“密匙鎖?”蘇子衿有些驚訝的看著那九宮格,眼底浮現一抹奇異之色。
司言看了眼蘇子衿,淡淡道:“何意?”
“這是墨家獨創的密匙鎖。”蘇子衿素手指著那九宮格,笑道:“世子可以瞧見,這門上沒有尋常所見的鎖釦,可是門卻是依舊打不開。”
“密匙鎖是從裡頭鎖住門的一種獨特的鎖,只有按下九宮格上相應的幾個方塊,並點開解這一個方塊,才能將門開啟。若是按的方塊不對、亦或者是順序不對,都是無法開啟這門。依著子衿所見,這密匙鎖若是沒有解開,恐怕還會觸動機關。”
說到這裡,蘇子衿看著那密匙鎖的眸光愈發深了幾分。這密匙鎖出自墨門,當年是由墨尋幽建立,一時間也是驚世駭俗的,畢竟這密匙鎖極為複雜,突破了以往鎖釦的形式,具有令人佩服的嚴密性。
“這裡的所有關卡……”司言斂下眸子,神色冷峻:“恐怕便是墨尋幽設計的。”
蘇子衿聞言,不由點了點頭,對於司言的猜測,亦是十分贊同。墨門的那個墨尋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