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成了王箏和家眷的住處,另一邊更亮堂一些的地方則是給了柳乘風及其心腹隨從們暫住,柳乘風帶來的人多,所以也擁擠一些,一共是十幾間房,據說一些跟來的護衛只能十幾人擠在一起,條件是差了一些,不過看得出這些人沒有什麼怨言,也不肯搬出去,按理說萬戶侯財大勢大,隨便讓一些人在外頭的客棧租一些上房也不過九牛一毛,可是誰也沒有搬出,倒像是對知府衙門的警衛不太放心。
王箏進這裡也不是一次兩次,可是當他穿過一個月洞,正式進入內衙的時候,發現今曰的萬戶侯行轅有點兒不同,一隊隊的校尉筆直的帶刀站在兩側,神情肅穆,更有不知從哪裡抽調來的護衛持著刀槍來回巡守,這本不大的地方,居然槍林刀山,重重都是護衛。
王箏當然知道萬戶侯已經招募了一衛的護衛,就在城外安營,這三千人本都是靖江王府的精銳,如今卻全部成了柳乘風的走卒,據說由一個叫陳泓宇的暫時轄制,在這裡,王箏看到了一隊足有百人上下的護衛衣甲的護衛,這些人比尋常的軍戶顯然要精銳得多。
這倒不是王箏信口開河,他雖是文官,卻也知道軍戶是朝廷的軍馬,可是往往淪為了當地千戶、百戶的佃戶,廉州這邊還算好的,畢竟是邊鎮,兵部看得嚴,所以還能有些戰力,換做其他地方,所謂的軍戶和普通的佃農並沒什麼區別。可從前的王府護衛就不同了,畢竟是王府的私兵,負責保護著整個王府的安全,歷代王爺都是死死地盯著的,護衛們的武官們當然不敢翫忽職守,艹練起來都是玩命的。
所以王箏看到這些從前的王府護衛時,不由地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氣。
“今個兒莫非要出事”王箏心裡想著,不免有了幾分忐忑。
“來者是誰?”快進行轅花廳時,一個帶劍的彪形漢子惡狠狠地攔住了王箏的去路,其實王箏認識這個人,是萬戶侯身邊的侍衛高強,據說此人從前是大內侍衛,很是勇悍。
王箏顯得有些尷尬,自個兒認識這個高強,高強當然也認得他,這個高強突然站出來相問,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未免太不給他面子了。
可是在這種氣氛之下,面子能值幾個錢?王箏倒也不扭捏,連忙道:“下官廉州知府王箏。”
高強聽罷,身子一讓,筆挺著身子道:“知府大人請進。”
王箏吁了口氣,快步進了花廳,這花廳裡,他來得算是最早的,畢竟知府衙門離這兒只有一牆之隔,柳乘風仍舊坐在主位上,眯著眼,似乎是在養神,王箏到的時候,他彷彿沒有發現似的,紋絲不動。
坐在柳乘風下首的自然是李東棟,李東棟搖著扇子也沒有朝王箏打招呼,李東棟的身世,王箏隱約知道一些,心裡不禁咋舌,堂堂閣老的族弟居然跑來了廉州給萬戶侯做了幕僚,這是何等大的面子。
柳乘風不動,李東棟不說話,王箏顯得有些尷尬,也只能乖乖地在一旁站著,大氣不敢出。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進來,這些大小的官員有文職也有武職,可是從內衙口走到這裡,或多或少地感受那外頭的肅殺之氣,再看萬戶侯在這裡一言不發,知府大人乖乖地站著,誰還敢說什麼?都乖乖地垂頭站在兩側。
一個時辰之後,天色漸漸有些晚了,霞雲透過紙窗照進來,這詭異的沉默氣氛讓廉州的文武官員們有些透不過氣,而這時,柳乘風動了。
柳乘風的身子離了後背的靠椅,隨即坐直了身體,如墜入囊的眸子掃視了眾人一眼,手撐著書案,隨即看向李東棟。
李東棟會意,朝柳乘風點點頭,咳嗽一聲,溫文爾雅地搖著扇子開始說話:“今曰侯爺請大家來,是有事要商量。”
李東棟說話時帶著笑,可是他的話,誰也得洗耳恭聽著,在這些文武官員們眼裡,這位與內閣李閣老有親的李先生可不是尋常的人物,甚至有些時候,他說的話比萬戶侯更有用,萬戶侯畢竟管不到他們的升遷,可是李閣老能管得著,只要李閣老給吏部打聲招呼,足以讓站在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平步青雲,可要是李先生說他們幾句壞話,只怕他們也只能在這山窩窩裡繼續待著了。
李東棟繼續含笑道:“昨曰,安南使節抵達廉州,有朋之遠方來,不亦樂乎,侯爺親自出城相迎,待之如上賓,絲毫不敢怠慢。可是呢這些安南人未免太無禮了一些,侯爺以禮相待,他們竟口出威脅之詞,陳兵廉州南麓,這是客人應該做的事嗎?”
這一番話讓所有人都一頭霧水,安南人本來就這德行,尤其是這些廉州的官,哪個不知道安南人是什麼貨色?怎麼?這侯爺和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