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麼?行了!趕緊去做,教大頭鱗他們想個法子,把工宣隊引出鄉去,在荒郊野外做乾淨,卻莫要拉扯到我們身上!”
做過典吏的老輩子,在村間的威信不是開玩笑的,小舅子縮了縮腦袋,然後接過黃姓地主遞來的包裹,匆匆就出了門,牽著頭毛驢去了。而黃姓地主也打點細軟,準備隨那老輩子去府城。拜會知府。
工宣隊在預備著地主生事,他們就發難,拿這地主來立威;可是鄉間計程車人。卻哪裡又會沒有預備著?地主也許不曉事,這些做過官的,中過舉的,能不知道丁一在廣西推行官紳一體納糧的事?和泥腿子宣講,是為了從中剔出匪類?騙鬼去吧!這年頭能中舉的,做事也許不行,但都是琢磨了一輩子人的。哪有這麼好糊弄?
四鄉八里,潮州平原之中,各鄉各村。其實這元宵前後,大抵都是這樣差不多的景況。
不過潮陽地界的這夥以大頭鱗和鐵猴仔為首的強人,卻就算是個另類的,當黃姓地主的小舅子尋來。這些強人並沒有馬上應下這樁看來極有油水的生意。儘管他們不是什麼好人,平日也是以做這等無本生意為業的。
“剮人,阮不驚。”踞坐在上首的大頭鱗,腦袋並不特別的大,也不象匪人,但是打扮得如富家少爺,他被稱做大頭鱗,更多的是他素來好面子。俚語裡,好臉面者往往便被喚作大頭。他喝了一口酒,對那黃姓地主的小舅子說道,“但你說什麼蒲母工宣隊,是四海大都督府的人?”
看黃姓地主的小舅子點頭稱是,大頭鱗就皺起眉來,衝著精瘦的鐵猴仔問道:“老二,你怎生看?要是物落去,七八條人命,三百兩銀,阮看都不錯啊,這頭物了之後,兄弟分了錢,各著先匿起來,阮也勿在這厝待著,過去鳳凰山,理丁容城再風險,尋覓不著,伊也無阮的辦法……”物就是這邊俚語裡搞的意思了。
“玉觀音聽說落廣東來,就在廣州府。”鐵猴仔話不多,黃姓地主的小舅子來了,他也不見招呼,都是大頭鱗在應答,只不過這時他終於開口,“欲物你就拿主意,不過,前幾日江湖的朋友,叫阮去廣州府拜會玉觀音,就著推託掉,聽說,玉觀音就駐在四海大都督府。”
大頭鱗聽著愣了一下,卻笑了起來,衝那黃姓地主的小舅子道:“物!汝轉回去,和汝姐夫說,這兩日,阮就把事做了,不過,這樁事實在是風險,錢著先收齊,汝姐夫要是真心欲物,五百兩,一分無少,不然汝就去覓別人做。”說著掂了掂那包裹皮,將那一百兩銀子扔到對方跟前,示意對方拿回去。
這黃姓地主的小舅子也不是第一次託江湖人辦事,當然不會拿,只是抱拳笑道:“不管欲辦、勿辦,總歸是欠著鱗兄的情份,哪有往回拿的道理?還請鱗兄賞個臉,當是小弟請著阿兄去食杯酒好了。”百兩銀子,不是等閒事,當時丁一在容城,也算小有身家,要打賞下人幾十兩銀,忠叔和如玉都說要破家了。
但這邊是買兇殺人,卻是一定要把錢留下的,就算不找大頭鱗做,也當是個掩口費。
看著這小舅子懂得規矩,大頭鱗也點了點頭揮手教他自去,待得他去了,卻向鐵猴仔問道:“喂,老二,勿裝死啦,有話說,有屁放。”他是看得出自家的兄弟,陰陽怪氣的,是有話有說,不過剛才那黃姓地主的小舅子在,不好開口罷了。
“玉觀音什麼樣人,要我來說?”鐵猴仔苦笑著搖了搖頭,對大頭鱗說道,“那年黃蕭養那麼風險的人物,官軍想剮就剮,想殺就殺,稱順天王的,玉觀音是許他一個七品還是八品的官,叫他散了人馬歸順。結果怎麼樣?談不擾,就落去物,結果黃蕭養被她幹到屎流!”
大頭鱗聽著也是覺得後背在這正月,頗有些汗意,只聽鐵猴仔又說道:“丁容城現在人人稱先生、少保、總憲、制軍什麼的,那是大老爺,對阮等來說,天爺一般的人物,又是中過探花,文曲星下凡的,倒是你不知道,早年他有個名號,現在無人敢叫,就喚作風雷震九州!江湖上成名的豪俠,現時和官面上的人打交道,要能提上一嘴‘昔年有幸,和丁大俠食過酒’,一般明府大老爺就會賣個面子,至於江湖上,丁家商鋪行貨,從來不用護院!無人敢劫!就算不長眼的劫了,不二日,必被江湖豪俠領人連窩都鏟了去,再把貨物送還……為什麼?因為丁容城這文曲星,兇過玉觀音千百倍!”
“沒影的事吧?兇過玉觀音?”大頭鱗頗有點不敢相信,他也算這地界有名的混混了,但老實說,他先前的害怕,是聽說丁如玉駐在四海都督府,也就顧忌著這麼做,會不會得罪被稱為玉觀音的丁如玉罷了,至於丁一,他之前真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