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盡力遊說鄉紳士林,按著如晉所說的,減租減息,來推行這工業化便是!”
直至離開揭府,別說曹吉祥了,就連丁一自己都覺得這個轉折如夢一樣的——那些硝*酸*甘*油藥片合在一起,成本連一錢銀子都值不上,怎麼可能把原本針鋒相對、代表著士大夫階層的揭稽,就這麼化敵為友呢?
這都不是說別人以為丁一搞不掂,而是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事,偏偏就這麼成了。按曹吉祥的話來說,那就是:“少爺乃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大英雄,揭某人相形見拙,不由得他不識時務啊!”
作為一個狗腿子,曹吉祥給出了這麼一個答案,也說得過去——表面上看來,是因著丁一在易儲疏章上替揭某人說了話,又用藥救治了心絞痛的揭稽,如同二次救命的恩情,才使得對方化敵為友,但事實上丁一知道不是這樣,用現代的話來說,他要進行的土改,和士大夫絕對稱得上是階級之間的鬥爭,就象文官勸阻皇帝不要加收商稅時一樣,誰不知道皇帝發火,搞不好就會抄家滅族?但他們還是攻擊皇帝與民爭利云云,這玩意是階級的利益,可以說是高於個人生死的!丁一回到莊子裡之後,關著書房的門,想了至少半刻鐘,理清了其中關節,才不禁長嘆一聲道:“知識,不單單是第一生產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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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遠航(二十一)
無論是從替揭稽說話,幫他從易儲疏章的事件裡脫身,還是賜藥救治,丁一都表現了很好的邏輯性和控制力,就是所有的事,都是有根有據的,不是玩弄神秘感,開脫罪名是從紙質下手,不是說憑著丁某人在英宗心目中的寵信而幫揭稽說話;救治病症也是把副作用什麼都一一陳明,並非說什麼祖傳百年靈丹妙藥,然後以此來教揭稽欠他人情。
揭稽之所以會請丁一留步,也就是因為這一點,因為丁一表現出來的東西,給了揭稽一種強烈的心理暗示,那就是丁某人不是心血來潮,或是拍腦袋出來的主意,丁一要搞土改,按他這人的性子,當是有一套可行的章程,所以他才會問丁一:“你是要均貧富麼?老夫看著卻又不是的……”
而當丁一把如何製藥等等的過程都給他述說了一番之後,揭稽就被這系統性的大量知識衝擊、震憾到了,從而產生了一種依賴感,而會先倒空自己,去體會丁一所描述的工業革命,從而發現這土改似乎也不是跟士大夫階層真的就不能妥協緩衝。
但其實丁一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事也得他這性子的人來弄,才能達到這效果,連救了揭稽的命,他都沒有去以此居功,還告訴對方這藥不值什麼錢,揭稽不信他還從頭說給對方聽……任誰處於揭稽的位置,真的很難不對丁一產生出信任感,而有興趣聽他說下去的;若是換個性子略為雞賊些的人。哪怕他拿得出同樣的東西,懂得同樣的知識,但搞得神神秘秘之類的。那揭稽恐怕也就是士大夫的習慣性思維:敬而遠之。
接下來的日子,是丁一南下廣州府之後,過得比較舒心的時間了,在揭稽的配合下,四海大都督府八大處的功用終於得以發揮,而曹吉祥先前準備好構陷揭稽的那揭府管事人等,也就沒了用處;官紳一體納糧。雖然不是揭稽配合就可以硬生推行,但起碼下面士紳的反應,在布政使衙門的安撫下。平緩了許多。
原本結伴上廣州府想要來向丁一陳情的那些學子,揭稽先接見了他們之後,把他理解的工業化宣講了一通,卻是對那些學子說:“丁容城不似個隨心所欲的人物。汝等看他不論北掃韃虜。南拓雲遠,哪件事不是有章法的?老夫以為,反正他也不可能強奪我輩的基業,丁容城不至於做出這等事……”
這一點倒是那些士林中人聽著都點頭,不論丁一如何勢大,丁家商鋪開遍盡地,卻真沒有聽說過強買強賣的事情,當然這也和丁家商鋪經營的都是希罕物件有關。本來就是供不應售了,何必去做下作的事?但總而言之。對於丁一的品行,士大夫階層卻還是比較看好和信任的。
“故之,老夫以為,丁容城下面有什麼章程,我等不若先看看,田契握在手裡,總不會憑白無故的沒有吧?至於說減息,汝等下去自行合計一下吧,或是覺得跟丁家商鋪的合作,所得錢銀和那減去的租息相近,不妨也照顧一下丁容城的面子……”揭稽扶須這麼勸說著,下面計程車子倒也點頭。
不單是利益,而是能搭上忠國公府這條線的話,就算減點租息又算得了什麼?誰不看著丁家商鋪的火熱生意而眼紅?要不是後面有丁一這出了名的兇人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