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駕——事實上想到這一點,他猜到丁一就是他們在追捕的阿傍羅剎,這個機率已經很大了。但他並沒有留難丁一,而是仍對他說:“你只管去,我看他敢把我怎麼樣!”
“放開阿勒赤歹。”丁一從馬上輕輕躍下,對那人說道,“不然的話,我保證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丁一說著,慢慢抽出身後那邊秋水百鍊雁翎刀,刀尖指著雪地,“我數三聲,然後過去殺你,你只管弄死阿勒赤歹,我會殺了你給他殉葬。”
這時卻聽著阿勒赤歹暴吼一聲,一記肘擊猛然向後擊出,那人被他打得倒飛了出去,手中解腕尖刀,只是在阿勒赤歹頸上劃破了一點油皮,跌落馬後癱在地上,一抽一抽地嘔著血,其他人一時都愣住了,只聽阿勒赤歹衝著丁一吼道:“走!你是我阿勒赤歹的朋友,阿勒赤歹便不會看你死在這裡!你不要告訴我你是誰,我也不要問你是誰,只管去,下回遇著,該殺便殺,該死便死!”
第三章心如鐵(十五)
“走!”阿勒赤歹衝著丁一咆哮,他又對著身邊的同伴說道,“我阿勒赤歹,性子便是這樣,你們若是硬要留下扎蘭達,便開口說,阿勒赤歹便給你們一個交代,此時不說,回營時,去與那顏說也罷,我不怪你們!”他用馬鞭指著地上一抽一抽還沒死透的那人,“他要為難一個好人,我看著,我認識,我自然就不答應!”
“你說得是,我是覺得沒必要這般為難草原上的兄弟。”有人就表了態,其他人紛紛附和,“這事何必去說與那顏知道?撿馬屎往自己臉上塗麼?”更是有人指著地上那個還沒死絕的人說道,“便說他在最後,不知道怎麼落了馬,便這模樣是了。”
就是跟那重傷者一隊的四個蒙古人,也紛紛道:“是,就是這樣,他自個跌了下馬。”
看起來,這個傢伙的人緣卻是極差的。
“你快去。”阿勒赤歹卻就沉默起來,衝著丁一揮了揮手中的馬鞭,卻下意識別過頭,不去望向丁一。其他人沒有發現就罷了,他這心裡知道丁一不對勁的,越看就越多的疑點,他只怕自己再看丁某人一眼,就會改變主意,不教他走了。
而後者卻沒有躍身上馬,遠遠地便有聲音傳來,一隊人打起火把從東北面踏雪而至:“他走不了。”丁一不是聽著東北方傳來的聲響才沒有上馬,而是阿勒赤歹就這麼放他走了,明早必定是會死掉的。也先可沒有這些雲都赤這麼好糊弄過去。
但這時聽著東北方的聲音,丁一卻就躍身上馬,卻對阿勒赤歹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自然無法攔住我。”邊上那些阿勒赤歹的同伴卻就笑了起來,要知道除了第一隊雲都赤,其他人,哪個敢說阿勒赤歹不是對手?其實如果阿勒赤歹不是這性子太劣,大夥都說他該入第一隊的。
這時東北方那隊人馬就行近了,只聽領頭的人開口道:“錫古蘇臺不讓他走的人,沒有誰可以走得了。阿勒赤歹。你要不要試看?”來的就是第一隊的雲都赤,十萬鐵騎之中最為精銳的十個蒙古英雄。
連阿勒赤歹這樣的人物,一時之間。也不敢去接話茬,他被錫古蘇臺打敗也不是一次半次的事,他試了不知道多少次,在草原上部落之間的爭鬥也好。在私下的切磋比試也好。他都不是錫古蘇臺的對手。至於比錫古蘇臺更了得的兀魯黑墨爾根,那更不必說了。
丁一聽著,卻朗聲長笑道:“是麼?你比阿傍羅剎還利害?阿傍羅剎都只敢說自己在黑夜之中無所不能啊,你倒是想留住誰就能留誰,或是回去與那顏稟上一聲,說是阿傍羅剎與你是一夥的,拿下你來,便能緝得阿傍羅剎!”
那隊人在十步左右勒住了馬。他被丁一駁得啞口無言,卻是道:“你的嘴。倒會說話,錫古蘇臺很好奇,若是削下你的頭顱來,這張嘴,還會不會這麼能說話呢?”說著他就翻身下馬來,不是他覺得要以敵之長殺敗敵人,才是淋漓盡致的勝利。拋棄馬術上的天然優勢來與丁一步戰,沒有別的原因,更不是執著於什麼勝之不武的狗屁,而是很簡單的問題:雪太厚,馬都不願意跑,也跑不動了。
別說這個漸漸走向明末小冰河的年代,就算是現代邊防軍兵,因為雪太厚馬跑不動,只好下來拉著馬走,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馬若跑不起來,那麼騎著它作戰,反倒就顯得笨拙了,一個能被也先記住名字的蒙古勇士,一個在歷史上也先不惜用計誅殺的高手,當然出於戰鬥的本能,選擇了下馬。在他身後,其他人也紛紛下馬。
丁一沒有留在原地等待著對方前來,而是在錫古蘇臺下馬之際,就提刀衝了過去。
因為對方一旦下馬,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