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了杜子騰、邢大合、丁君玥他們,正圍在地圖前面,看上去,丁一比兩個月前有精神多了,他的臉上有著勃勃的朝氣,舉手投足都帶著爽利,他指著地圖上一個點,對其他人說道:“這仗必須打了,避不過去的。與其被侯大苟兵臨城下,不若我們先給他一個教訓。”
殺人,是丁一擅長並熟悉的事,可以放手去做自己熟悉並擅長的事,通常都不會太不開心。
第三章永鎮廣西(十一)
梧州府城、懷集縣的民兵訓練一下子嚴厲了起來,無論是工場裡還是城中的居民,都發覺負責訓練的教官,再也沒有以前的和氣了,而大夥也沒有怎麼牴觸,因為從教官嘴裡無意中洩漏出來的訊息,使得大家老老實實地加緊操練。
“侯逆就要打過來,你們他孃的磨磨蹭蹭,到時死掉別怪老子沒有盡心盡力操練你們!”教官噴著唾沫星子的粗口,還有許多變相的體罰,在每旬那兩天的訓練,已經完全把他們當成正規的軍兵要求了。有時候每旬的訓練天數達到了三天,也就是一個月有三分之一的時候,梧州本地籍貫的青壯都在進行軍事訓練。
實際上工坊裡那些曾是逃軍的青壯,聽著本地籍貫的工友說起訓練,他們都很吃驚,因為在他們的記憶裡,衛所的正軍也沒有這麼可怕的訓練量。事實他們並沒有記錯,百十年後的精兵,也不過是三天一小操、五天一大操,差不多也就是梧州現時的民兵的訓練量罷了。
“不練不行啊,教官晚上找了懷集的人來說話,說起侯逆在懷集怎麼殺人,那不是騙人的,真要城破了……其實也不用懷集的人來說,府城以前也不是沒試過侯逆破城,入來之後還不是人家要搶什麼就搶什麼?”本地籍的工人,活動著痠麻的肢體,低聲與工友說道,“那時大夥就躲,躲不過也只能認命,現時伯爺教咱們本領。自然是好好練了,唉,這該死的侯逆。怎麼非要來禍害梧州?好不容易伯爺來了,日子略好過些……”
民兵沒有再偷懶,除了丁一那一回談心之外,更多的是他們這大半年下來,多少有了點積蓄,他們開始珍惜現在的生活,不願意被破壞。而且不論是這樣的私人工坊還是丁一的工場。都無形中催生了一個階層,工人。整體上來講,工人的服從性和紀律性要比農民出色。這一點已經是在人類歷史中得到證明的事實。
而緊接著,梧州府開始了一個新的措施,就是戶籍登記,這是針對那數以十萬計擁入梧州的青壯。若果半年內沒有犯下什麼事被告上衙門。那麼只要找到一個本地原始戶籍的擔保人,就可以得到一個臨時戶口。
當然有了這個臨時戶口,就意味著必須參加民兵集訓了。而這卻是這些湧入梧州的外來青壯所願意的事,無他,原本民兵集訓是本地人的特權,但凡是特權,不論好與不好,大家都想試著擁有一下看看爽不爽。
對此丁一已早有預備。那些原來走鄉串裡,由說書先生組成的宣傳隊。全部被召回,他們的工作由各村莊裡的民兵隊去負責,其實就是由各個村莊裡天地會和忠義社的成員來承擔這樣的工作。而這些宣傳隊,在民兵加入集訓之後,就開始進行洗腦的工作。
唯一不爽的,大約就是工坊背後計程車紳,不過杜子騰找他們集體談過一次以後,也都咬牙忍了,因為杜子騰說得很明白:城外的工坊,侯逆殺過來,要是沒有民兵的話,那你們的產業就全玩完了。
利益,唯一能讓資本屈服,就是利益。
“三個月,至少得三個月啊先生!”李匠頭算了半天,向丁一彙報時是這麼說的,“六萬發子彈,這又不能包給外面的工坊做!還有一千條後裝線膛步槍的槍管,一天五十條,也得二十天左近啊;槍機又得……再加上還得膛出挺彈溝……”他把製造出一把步槍的各個工序來回地說著,聽著丁一腦袋發痛。
倒是邊上的杜木,邊聽邊記,等李匠頭說完以後,他看見丁一望向自己,便微笑直起身道:“師叔,若交給弟子來辦,兩個月應該能完成,按著流水線的原理,有很多東西可以同步進行,例如李師傅再說的槍托、小握把、護木之類的東西,這樣都是木質的,外包給工坊加工應該不成問題。”
丁一點了點頭,卻對李匠頭道:“把步槍護木上下兩面的導軌去掉,減少加工的工序。”因為現在也基本沒有戰術附件可以安裝,連個瞄準鏡都弄不出來,丁一習慣性在設計圖上新增的導軌,根本就是擺設——戰術手電?燈泡都沒有呢!
“十一月之前,一定要全部交付部隊,而且質量方面你要把好關。”丁一給杜木下過了任務,不單單是步槍,而且還有手